上阳国际机场人流涌动,一道墨绿色身影显得格外出挑,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打量。沐璃似乎习以为常,一路加快步伐出了等候大厅,提前预约的车早已等候多时。车子启动,路边的梧桐树开始幻灯片式播放。今年的A市提早进入深秋,黄透的梧桐叶将这座城市染成黄色,像是为它镀了厚厚的一层金色。沐璃盯着窗外快速倒映的风景出神,玻璃窗不小心被司机降出一段细缝,窗外的风争先恐后的挤进车内,沐璃在冷风中回神,连带着脑海中的思绪一起被风吹散。司机转过头对她表示抱歉,说是第一天上班还不太习惯,沐璃礼貌的微笑,末了附着一句没关系。最后沐璃自己将车窗升上去,闭上眼小憩,虽然是第一天上班,但车技挑不出什么毛病,车在十几分钟后稳稳的停在了月印公馆门口沐璃乘着电梯一路到五楼,指纹解锁开门,厚重的窗帘阻挡外面射入的阳光,将室内拢成黑色,屋内干净整洁,像是有人长期打扫一样厚重的窗帘被拉开,屋内顿时被染成金色,向下望去,落地窗外是数不清的行人,天边的火烧云在城市上空蔓延绽放,像一朵朵烈焰玫瑰沐璃把行李箱的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柜里,她的行李很少,不一会就收拾得井井有条她拿出手机在网上点了一份煲仔饭,飞机上的东西太难吃,吃了几口再没了食欲,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热乎饭,随手将手机放在床铺上,拿上一套干净的睡衣去浴室洗澡等沐璃洗完澡再出来时,天已经暗了大半,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个未接电话,然后她一手擦着头发,一手将电话拨回,显示正在呼叫,开了免提又将手机放回原位“姐妹,干嘛呢,才接电话"电话终于接通,传来女声不满的斥责。“在洗漱,不大方便"沐璃淡淡开口,双手不紧不慢的擦拭头发,等待那头回话“洗漱?不是吧,外头都没黑透呢,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女人的语气有些激动,紧接着传来刺耳的划拉声,是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不等沐璃回答,女人再开口就变成了打趣“不是吧,国外的小哥哥你都不喜欢,不应该啊,霜霜明明说外国小哥哥比内地的还猛啊。”
“难不成她哄我的,不行,璃璃,你在国外待了这么些年,肯定认识一些优质帅哥,要不你给我找几个吧”说完似乎又考虑了一下可能性“要不一个也行嘛”最后还开始撒娇了,沐璃不吃这套。“夏灵,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几年不见,慕凌霜带着你学了什么。”
沐璃听了这些话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上学的时候,慕凌霜就开始淫言艳语的去调戏低年级的帅哥学弟们,沐璃常年与她待在一起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领,慕凌霜长相更偏妖艳那一卦,家世又是顶好的,高中三年的男朋友都能凑成一个班了,妥妥的只谈恋爱不谈感情的渣女。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她大概也没想到在后来也会踢到钢板,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扯远了,扯远了。“还有,我现在在国内,你呢,就断了找外国小哥哥的念头吧,先不说叔叔阿姨同意不同意,就是你哥知道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外国的男朋友,我和你哥这个朋友也别想做了。”
不过想想这丫头要真交了个外国男友,那夏煜风的表情一定特精彩。这样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帮她介绍一个。“我哥才不会,再说了,做不了朋友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想和你......,等一下。”
夏灵好像终于抓到重点“你说你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没得到消息。”
另一边在酒吧喝酒的夏灵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开始还能好好说,到后面是真的语无伦次了,旁边女生递过来的酒也顾不得喝了,要是现在沐璃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能现场舞一段来助助兴。“没跟你们说,我哥都不知道呢。沐璃对她没说完的话装作没听见,后来也没主动提起话头。渐渐冷静的夏灵问道:“那你现在在公馆呢吧?我来找你。”
沐璃刚想出声拒绝,就听见电话被挂断的声音,随她去吧跟夏灵打了个电话的时间外面的天就黑了个彻底,望着窗外的景象出神,只片刻,拿起手机又编辑一条消息“太晚了,不安全”“你别操心,我有免费的保镖”几乎秒回沐璃没再回,但不难猜到她口中的人是谁门铃应声响起,沐璃开门拿了外卖,道了声谢。饭说不上很精致,甚至有些冷,但难得的味道还不错,但吃到一半,感觉有些不对劲,腹部传来钻心的痛,算算日子,好像就这几天,不过这段时间忙着回国的事也就没太在意。沐璃忍着腹痛在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终于在柜子最里侧找到了所需要的东西,看了背面的日期,长舒一口气,应该是之前阿姨打扫卫生放在这里的,万幸还能用,不然就现在这幅身躯都不够支撑她走到楼下。如果其他人的痛苦是贫穷和无尽的工作,那沐璃的痛苦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一到这个时间就要命的疼,以前还好些,有人管着,可这两年沐璃忙起来也没个章法,自然是顾不上自己,痛经就越发猖獗,不要命不罢休的疼。沐漓收拾好自己耽误了一些时间,又把被弄脏的裤子放进了专用的洗衣机,选择启动,做完这些,沐漓实在痛得没了力气。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和衣躺在床上,将自己蜷缩在一团,被子蒙过脑袋,脑袋渐渐变得沉重,好像听见了开锁的声音,却听不真切。这一次好像来得比任何一次都汹涌。沐璃像是身处汪潭之中,被水浸着,远处投来光亮,却烧灼着她的身体,意识慢慢被火光吞噬。冷和热拉扯着她的意识和身体,将她最后的仅剩的一点意识彻底抛向深渊。高级病房内光线暗沉,窗帘隔绝了阳光,室内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清晰入耳,桌上的白玫瑰独自散发着幽香,花瓣上还有未干的露珠。病床上的女人安静的躺着,皮肤在生病的状态下显得有些病态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