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每天和我睡觉的人不是我丈夫，而是别的男人。今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丈夫回来了。”

她泣不成声地继续道，“我感觉他和昨天不一样，就直接质问他了。我才知道他在外面赌博输了很多钱，没钱还人家，就让他们来我家和我.....”　　女人说不下去了，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明辞也震惊地没说话，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禽兽的人渣。　　“他还想强行和我发生关系，我一时情急就用菜刀把我丈夫砍死了，我...我是不是要被判死刑了？”

“你现在躲在外面？”

“我不知道去哪儿，我知道杀人不对，但是那个畜生呜呜。”

“警察找到你是迟早的事情，你最好先去自首。”

明辞叹了口气，“后续案件审理，我帮你打官司。”

“可是我没钱，我....”　　她杀了人，也知道警察肯定会找到自己。　　但是她心里不甘心，杀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人渣，却要赔上自己的一辈子，所以她鼓起勇气给明辞打电话。　　“明律师，我真的会被判死刑吗？”

“不会，你这是正当防卫。”

明辞放下手中的文件，准备出门。　　“你先去警察局，我去警察局找你。家里装的监控有录音功能吧？是不是把昨晚的事情都拍下来了？”

“有，视频都保存在我的手机里面。”

“你等下把视频交给警察局的人。”

“嗯嗯！”

听到明辞冷静的声音，她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这个女人叫做兰娟，只是普通的工人，丈夫常年沉迷赌博，欠了不少外债。　　他们结婚没多久，兰娟发现不对劲，所以先前打电话询问明辞。本想和丈夫离婚，可是没想到真相如此令人心痛。　　明辞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兰娟已经到了，她丈夫的家人早就报了警。　　这会儿，兰娟来自首，警察局有个人在大喊大叫。　　“我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到这么大，都被你毁了！我这哪里是娶了一个儿媳妇，分明是娶了个魔鬼回来！”

“你给我儿子偿命！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兰娟的婆婆不断地哭诉，拉扯兰娟想要打人，好在警察们拉住了她。　　头发凌乱的女人，憔悴地靠在墙上，双眼无神。兰娟的脸上还有几道血痕，刚才老太太给抓的。　　“你好，我是兰娟的律师。”

明辞对警察说道。　　兰娟这才回神了一些，转头看向明辞。　　“明律师，我....”　　明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后面有我。”

她含泪点了点头，紧张地站在明辞的身边。　　明辞上回就来过警察局，倒是和几位警官比较熟悉。　　“明小姐，你怎么和这事有关系？”

警察走了过来。　　“这是我的当事人。”

明辞朝兰娟抬了抬下巴，“你们应该收到了我当事人提供的视频证据，案发当天，他丈夫强迫和她发生关系，她才会失手杀人。　　按照如今的婚姻法规定，婚内强迫女性发生关系，也是违法行为。”

“是，我们看了相关视频。”

警察皱了皱眉心，“不过，我们要先对兰娟进行拘留，对方律师说兰娟是防卫过当，他们在监控中争论的东西也有待证实真假。”

“对方律师也在这里？”

明辞刚问完这句，就见对方律师和另一名警察从洽谈室出来。　　对方律师看到明辞，诧异道，“明学姐，你怎么在这儿？”

明辞盯着这人看了会儿，没认出来她的身份。　　“我也是首都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学姐还没毕业的时候，在我们学校可以风云人物，我一直都很仰慕学姐。”

对方律师是个女人，看上去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　　“这是我的名片，学姐如今在何处高就？”

不过，哪怕她笑脸相迎，明辞还是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　　纤长冷白的手指夹过名片，看到上面叫做薛仲英的名字。　　明辞的唇角扯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你觉得兰娟的行为是防卫过当？”

她一脸冷色，没有和薛仲英客套的意思。　　“案发现场在卧室，兰娟却在争吵中拔出了菜刀，我怀疑她早有准备。或许不是防卫过当，蓄意谋杀也有可能。　　至于他们争吵的内容，说什么让自己老婆用身体给他还债。尸检结果表示死者在死前喝了不少酒，醉鬼的话哪里能信？”

明辞许久没说话，她静静地看着薛仲英，从包里拿了根烟。　　女士烟点燃，烟雾缭绕，却挡不住她锐利的眼神。　　“以后出去别说你是首都大学毕业的。”

“学姐，”薛仲英尴尬一笑，“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们那一届，老师只安排了法律的课程？”

“啊？法律系自然是学法。”

“怪不得，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还学过思想品德教育。既然你没学过，对这个案件有这种疑惑也很正常。”

薛仲英闻言，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青一阵白一阵，和调色盘似的。　　警察在旁边摸了摸鼻尖，提醒明辞道，“明小姐，这里不能抽烟。”

文化人骂人，就是不一样。　　“抱歉，见到了个丢脸的玩意儿，没控制住。”

明辞掐了烟，丢进了垃圾桶。　　她本来已经戒烟了，实在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对她的内心冲击比较大，也没想到自己的母校能培养出薛仲英这种人才。　　“学姐，我知道你同情兰娟。”

薛仲英又说道，“但是办案要看证据，不能相信当事人的一面之词。　　说不定这个案件还会有反转呢？那你可就是助纣为虐。”

“反转？”

她轻嗤，“你若是有证据，尽管拿出来。”

“杀人还有理了？这年头的杀人犯还有人帮腔？你当什么律师！”

死者的母亲叫嚷着。　　她的眼里，明辞就是一个帮助杀人犯的无德律师，可是却不想想自己的儿子，做了多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我要让记者曝光你！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律师！你还是薛律师的学姐，首都大学有你这样的学生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