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夏日三伏,地处偏僻的苍南山上,依旧凉风送爽。山坳的密林深处,便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村落,名为桃花村。清晨,天蒙蒙亮,村头的瓦屋里传来了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恭喜,六斤三两,母子平安。”
“秦神医,谢谢啊,这次多亏了您接生啊,不愧是秦老爷子的孙子,真给你们秦家长脸!”
“不必客气,老王叔,你住刘寡妇隔壁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喜得贵子,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了。”
接着屋里传出一阵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位身材消瘦挺拔的少年走出了瓦屋。少年虽然身穿土里土气的麻布长袍,背着陈旧的药箱,但面容清秀俊朗,剑眉星目。一看便知,“金鳞非池中之物”!此人,正是隐世中医世家“秦门”的二少爷,秦牧。因为刚刚年满十八,所以秦牧看上去稍显青涩,但清澈的眸中透着一股“艺高人胆大”的侠义之气,况且那柔和的眼神总是让人很舒服,像是林间清晨的一缕阳光,虽不炙热,但却温暖明媚。“呼……想我秦牧堂堂中医世家八代单传的秦门少主,迷倒方圆十里村姑的三好青年,竟然天天就在这破山中,给孕妇接生?简直是浪费人才,暴殄天物……呵呵,啥也不是!”
秦牧站在崖边,望着视线尽头若隐若现的大都市,瞳孔里倒映着心驰神往,哭笑不得地吐槽着。只因十年前爷爷就说了,没有命令,不准下山!发完牢骚,秦牧便和往日一样,先推演了一套调理体内阴阳平衡的“五禽戏”,然后原地打坐闭上双眸气沉丹田,迎着朝阳,运转秦家祖传医典《神农诀》,开始吞纳天地之气。不刻,秦牧身上腾起一阵淡紫色的氤氲,一股芳香从其体内散发,周边的花草似乎都变得更富活力……“咻!”
就在这时,一道丽影突然出现在秦牧身后!秦牧陡然睁开双目,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旋即微微侧身,躲开了凌厉而又迅捷的一脚。“不错,功夫有长进了。”
空灵清冷的声音响起。秦牧抬眸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素白汉服的俏丽女子站在面前。女子模样秀丽,眉宇间与秦牧有些七分神似。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练功的缘故,身上散发着一股英气。“姐,从我穿开裆裤的时候,你就用这招偷袭,我要是再躲不开,怕不是个棒槌……”秦牧露出灿烂的笑容,却幽怨地说道。秦牧眼前的女子,正是他亲姐,名为秦画扇。秦门一脉,本就是“医武同修”。秦画扇虽是一介女流,但骨骼清奇,所以自幼习武,功力非凡。而秦牧作为秦家儿郎,自然就肩负起了传承秦门医术的重任,并且“以医入武”。别看小伙子清瘦,实则干架贼猛,连山中的猛禽野兽见了他,都会仓皇而逃!“姐,话说一大清早的,你不在后院练功,来找我干嘛?”
秦牧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为憨厚俊秀的小脸平添一丝痞气,然后搂住秦画扇的肩膀问道。姐弟两人靠在一起,比较一番,明眼人看了,绝对会不禁感叹遗传基因的强大。秦画扇虽然气质清冷,但对待亲弟的语气里,总是掺杂着属的专属的宠溺:“小牧,爷爷说有要紧的事找你,所以让我来带你赶紧回家,免得一会又找不见你去哪里耍了。”
秦牧叹了口气,忿忿不平地说:“呵呵,我能去哪浪?除了偷看村花洗澡,还能干啥?反正又不能下山……”秦画扇拿修长的手指戳了一下秦牧的脑门,佯装愠怒,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以后自己娶个媳妇,不比偷看别人家的香么!”
“咳咳,娶媳妇不着急,话说爷爷找我到底有啥要紧事儿?搞得很正式的样子。”
秦牧言归正传问道。秦画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回去再说吧。”
随即秦画扇拉住秦牧的手,姐弟两人往回赶……耀阳升起,烘干了青草上的露珠。秦画扇和秦牧回到了秦家大院,走过冗长老旧的的弄堂,步入主屋,便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伏案读书,好像是图文并茂的《金瓶梅》。“爷爷,我把小牧带来了。”
秦画扇说道。老爷子吓了一跳,立刻把书合上,有些局促。秦牧见状,露出坏笑,轻咳了两声说道:“老头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这种书少看,您的老腰遭不住啊!”
“咳咳,臭小子,没大没小,这是艺术,行为艺术你懂么?”
老脸通红的老爷子,正是秦家的家主,秦博。对于秦牧来说,是爷爷,亦是师父。“爷爷,总之人带到了,我先去练功了。”
说着,秦画扇准备离开。但秦博却一声将其叫住:“扇儿,你也留下来,待会有客人要来,爷爷顺便也宣布一件有关于你弟弟的终身大事!”
秦画扇一听,自然驻足。而秦牧脸上写满茫然,不禁发问:“客人?谁啊?关于我的终身大事?是要给我涨零花钱么?”
秦博猥琐一笑,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吼吼吼,这生意要是谈成了,何止给你涨零花钱,咱们秦家,能一跃而成全村首富!”
听到“全村首富”这四个大字,秦牧也是激动不已:“凑,老头子,真的假的,我是个老实人,你别蒙我!”
秦博捋了捋胡子,朗声大笑:“我可是你亲爷爷,怎么会蒙你,最多也就是卖……咳咳,今儿天不错哈……”见秦博欲言又止,转移话题,秦牧是一头雾水,猜不到对方口中能够“发家致富”是啥生意。突然,管家李伯着急慌忙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呼……呼……老爷子,萧……萧家的大小姐,登门拜访!”
“萧家大小姐?”
秦牧挠挠头,心里莫名其妙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然而秦博一听,浑浊的老眼里陡然闪烁光彩,激动道:“哎哟,可算盼来了,快把人家请进屋里来!”
少顷,高跟鞋的杵地声由远及近。“若雪见过秦爷爷,临时起意登门拜访,还望见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子声音悦耳动听,虽然话里用了敬语,但口吻却不卑不亢,甚至有些高冷。随之,一位年轻女子走进了屋里。秦牧缓缓抬头,看向年轻女子,瞳孔急骤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