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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老宅就坐落在青州城的城东。
这里是宋家发迹的地方,早年间宋家几个子女都还年轻的时候,一家人全部住在这个地方,那时候的宋家虽然也是商户,但生意还没有做这么大,顶多也只能算是中层。 后来宋家的几个儿子相继娶妻,矛盾就渐渐凸显出来了。 宋家大爷宋鹤与瞧不起生意之道,一门心思想要读书,在成亲前便已读了许多年,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可给老太爷高兴到不行,觉得宋家终于出头有望了,他也能养出一个做官的儿子。 所以当时给宋鹤与娶妻的时候,也特意娶了当地学院夫子的女儿。 却没想到,这人成了亲以后,学业就渐渐荒废了,整天不是溜鸡走狗就是喝酒赌钱,纵然有那么一两年发奋读书,却也屡考不中。 宋老太爷心中着急,刚开始是把气撒在老大媳妇儿身上,觉得当初定是媒婆帮他们算错了八字,若真的八字相和,为什么自己儿子跟她成了亲,非但境遇没好,反而还越来越差了? 可那宋家大媳妇儿也不是颗软柿子,毕竟是跟着父亲念过几天书的人,知道孝道如山,她反抗不了老太爷,所以干脆将祸水东引,一直引到三房的宋鹤行身上。 那些年,宋鹤行虽然还没有成亲,但生意做得十分红火,渐渐已成了宋家的领头人物。 他勤快能干,又非常具有生意头脑,且为人胆大爽朗又性格大方,每次出门都能结交到不少知已好友,在这些好友的帮衬下,他将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大房媳妇儿见状就找了个道士过来算命,一算出来,就说是三弟借了大房运,所以三弟的生意才能越做越红火,而大房的宋鹤与却怎么考试都考不中。 宋老太爷一听,那还得了。 当即就要宋鹤行把生意停了。 宋鹤行虽然孝敬父亲,却也并不愚傻,知道这是大嫂搞的阴谋诡计,当下也懒得与他们争辩,直接从老宅搬了出来,以后他做他的生意,大哥考他的试,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见面了,他就不信大嫂还能说他是借到了对方的运。 两家的矛盾由此而来。 后来宋鹤行成了亲,生了女儿,就更不想搬回去了。 渐渐的宋鹤与也在妻子的撺掇下,在外面买了更新更好的宅子,也搬了出来。 是以现在宋家虽然没有分家,但表面看上去却与分了家没什么不同,大儿子和三儿子都住在外面,唯独剩下了一个老实巴交没什么心眼又憨厚肯干的二儿子呆在老太爷的身边,服侍老太爷的起居生活。 不过,宋鹤行倒也不是搬出来以后就完全不管了。 每年生意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收入,他都会交由老太爷,让老太爷拿去分配和保管,保全了他这个一家之主的颜面。 宋安宁曾经对此事颇有微词。 依她所见,既然大家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倒不如索性分家。 分了家,这钱就不用交这么多了,每年交些孝敬爷爷也就够了,凭什么还要养着大伯一家? 她可是清楚得很,父亲交给爷爷的那些钱,有一大半都进了大房的口袋。 暗中拿着他们的钱,明面上还要算计他们,无论是谁想必都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宋安宁带着人杀气腾腾的来到宋府,正巧碰上老太爷带着宋鹤与和宋月在外面吃完了饭,大摇大摆的回来,一群人在门口相遇,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宋月!”宋安宁早已从家丁的口中得知昨晚宋月过来打探过消息,因此一看到宋月,就知道是她从中作梗,当即操起一根扫把,就朝她冲过去。 宋月吓傻了。 她只比宋安宁大两岁,两人小时候打打闹闹掐架扯头发的时候多了去了,都是有输有赢的,但自从长大后,还从来没有打过架。 因此,一看到宋安宁举着扫帚朝自己冲过来,吓得尖叫一声,就往老太爷身后躲去。 “爷爷,救我!宋安宁要打死我!”
宋老太爷气得胡须眉毛直抖,却偏偏没有她们年轻人手脚灵活,只是不住的喝道:“住手!你给我住手!”
然而,宋安宁在气头上,哪会听他的?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围着宋老太爷就不停的撕扯打闹起来。 “宋月,我自认为待你不薄,这些年你身上哪一件吃的穿的用的不是我爹赚钱买回来的?我们家赚了钱不仅要供养爷爷,还得供养你们一家,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爷爷去破坏我的生意,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了,你给我站住!”
宋安宁一扫帚打在宋月的屁股上。 宋月尖叫一声,边跑边哭叫道:“你放屁!我的东西都是爷爷和我爹给我买的,哪里用你们的钱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有,咱们没有分家,这么大的生意本来就要爷爷做主,哪论得到你一个黄毛小丫头?将来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等你嫁出去以后,难道还要用我们宋家的钱财和人手替你做生意吗?你想得美!”
宋安宁直接给气笑了。 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拖起扫帚就往她身上招呼。 两人你追我赶,打了好半响,直到老太爷气得脸色煞白,一把按住宋安宁,怒喝一声,“住手!”
宋安宁才终于停下来。 她停下来了,宋月自然也停下来了,就站在不远处,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宋安宁看向老太爷。 “爷爷,你为什么要带着人去破坏我的生意?”
宋老太爷气得满脸涨红。 宋安宁冷笑。 “若您觉得我一个女儿家,早晚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用咱们宋家的钱财和人手来做生意有些不妥,那您大可以通知我的父亲,让我爹去做,又何必自己出马直接把我这桩生意给搅黄了?”
“我猜您应该不是怕我占了家里人的便宜,而是觉得我们这生意是稳赚不赔的,怕大伯那边知道了不好受吧?也对,我爹做什么生意都有得赚,可大伯呢?这些年除了败家还是败家,他还做过什么了?就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生意到他手上都会亏,您当真以为,只要我们不卖酒水,不与群芳楼合作了,他那酒楼就能继续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