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发现了,她也不是有意来偷听墙角的!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中之人,已经跃了出来,功夫极好,一个飞身便拦住了她的去路,横眉立目。“你是哪宫妃嫔?”
眼前这人,长得英气勃发,整个人丰神俊朗,颇有一番风姿,怪不得能够让大家闺秀范以晴动心。苏婉婉立刻眼睛一翻,装瞎,装聋,装梦游。“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跑这里来了……”说完,就好像是游魂一般,晃晃悠悠的想从另外一条路离开!房中的夏嫔,这才冲了出来,看见一身锦衣华服,珠翠满头的苏碗碗,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多日以来的规矩教导,让她的脊梁下意识的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
苏婉婉被拆穿,也很无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那啥……你们聊,不用管我。”
说完,她正想趁机溜走的时候,翟郎拦住她:“不能让她走!”
“翟闻,难不成你要杀了皇后娘娘吗?弑杀皇后,你有几个脑袋?”
夏嫔抬头,满目泪意,凄楚可怜中带着一丝心如死灰般的灰败之色。“可如果她去告密,你同样也得死!”
翟闻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次的情难自禁,居然酿成了如此大祸,若是让一个小宫女瞧见也就算了,可若让皇后娘娘瞧见,这事情就棘手了!“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夏嫔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浑身颤抖:“就算我们死也不能牵连到家人。”
说罢,又眼泪横流的看向苏婉婉,哭的好生哀婉:“皇后娘娘,全是罪妾一个人的错,罪妾前年入宫,深受皇恩,却不能领受皇恩,感激涕零,反而勾引外男,简直罪该万死,皇后娘娘,您就处罚罪妾一个人吧!”
说完,她深深叩头,伏倒在地。翟闻似乎也觉得自己无路可走,眼睛通红,拜倒在地。“皇后娘娘,就处罚罪民一人吧!罪民甘愿赴死,请您饶了以晴……不,夏嫔一命,罪民死不足惜。”
眼看着这两个有情人,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而且关键时刻,也并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苏婉婉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都怪这封建礼教吃人,活生生的拆散了有情人。“你们……”她嗓子一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要是没发现她吧,她悄悄的溜走也就是了,可如果发现她了,她现在想要当做熟视无睹都不成了。更何况……苏婉婉的心里很纠结啊,这么大的事情她也不好自己做决定,而且她知道,自己嚷嚷出去的话,两个人绝对没有活路可走,但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这两个人日后若是再闹出什么乱子来,那就不妙了,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萧也在自己旁边啊,哪怕拿一个主意也好。“不劳皇后娘娘开金口,罪妾做了此事,本就无颜苟活于世!”
夏嫔说完,忽然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动作及快,可苏婉婉还是反应过来了,一把将其拉住。“你若是寻死,至本宫于何地?”
翟闻松了一口气。苏婉婉清了清嗓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下定了决心,她绝不能当封建礼教的卫士。“今夜之事,你们就忘了吧!”
翟闻一听,脸上露过诧异:“皇后娘娘……”“翟闻,你先回去,本宫有话要对夏嫔说。”
苏婉婉回眸看向他。翟闻心中本来还有担心,但是一想到苏婉婉的态度,心里的担心,也就荡然无存了!临走时,只留下一句:“天上人间,世世相随。”
说完,俊朗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苏婉婉咳嗽了一声,心里还有一点点发现惊天大八卦的兴奋,只是脸上装的平静淡然。“起来吧。”
夏嫔起身时,还有些许的惶恐不安。苏婉婉清了清嗓子询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夏嫔目光流转:“这……”“怎么?连这都不愿意说吗?”
苏婉婉笑意渐深:“本宫可是饶过了你们。”
其实,她就是想听听八卦故事,尤其是这两个人,怎么看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夏嫔不明其意,以为是她在羞辱自己,更是羞愧难安。“皇后娘娘,臣妾再也不敢了!”
苏婉婉也看出来了,不再强迫,只是叹息道:“只是看到你们想起了本宫与皇上,曾经也是无忧无虑,倾心相交,世事迁移,终究会发生变化罢了。”
“皇后娘娘。”
夏嫔抬眸,忐忑不安道。“算了,本宫也不该向你说这些的,以后,别再来往,免得被人发现,自找麻烦。”
苏婉婉说完这句话,从廊下起身,看着天边清冷的月叹息:“如果被别人发现,那就不会像今天一样简单了。”
夏嫔颤颤巍巍。“是!”
正说话时,芳菲一边喊,一边找过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本宫在这里!”
苏婉婉出声。芳菲听到动静立刻跑了过来,这才看到夏嫔也在旁边给夏嫔行了一礼之后才问道:“皇后娘娘怎么和夏嫔在一起?”
“偶然遇到了,所以便说几句话,这才发现,夏嫔原来也很喜欢秉烛夜游呢。”
苏婉婉笑着解释道。芳菲没有多想,只是上前来扶住她说道:“您久久不归,皇上那边问起,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苏婉婉只是淡淡一笑,沉声说道:“皇上还会念着本宫吗?”
“皇上担心您出去之后冻着自己。”
芳菲笑言。回到太和殿上时,只有丝竹雅乐,没有了盛大的表演,但是朝臣们也不会就此散去,今日是要过年,所以会守岁到很晚很晚。看来如果不是自己出路线,这两个有情人,也有一晚的相会时间!萧也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同样很寒冷,不像是芳菲口中所说的关心她。苏婉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四处看了看,忽然在一个贵家公子身边看到了那个翟闻。他好像只是一个侍从,站在人后,在看到夏嫔,从角门回来的那一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