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言去榆城的日期定在了八月二十五。陆陌笙给他置办了很多东西,装了满满一大箱子。宋家言说:“这还有好几多天呢,你就全装好了。”
陆陌笙回道:“我总是怕到时候漏了什么,提前给你装好了,省的到时候这个忘了,那个也忘了。”
宋家言舍不得陆陌笙,陆陌笙同样舍不得宋家言。临近去榆城的日期越近,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越怪。宋家言每次想跟陆陌笙说不去了。陆陌笙就好像察觉到,提前将话题扯开。这次宋家言还想再提。陆陌笙仍是察觉到什么,提前开口道:“村里的最近的这些事你听说了吧,你猜赵秀丽接下来会干些什么。”
赵秀丽拿田里快要烂掉的黄芩讹村里的人钱,又被村里人以宋诚言给井里投药要抓宋诚言去派出所。最后,赵秀丽放弃赔钱,村里人与赵秀丽和解为终。这些宋家言全都知道。而且宋家言知道陆陌笙在背后操控一切。宋家言从来对于陆陌笙任何想做的事,基本秉承不干预、不过问、不打扰的三个原则。因为宋家言明白,陆陌笙的每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她的道理。收回思绪,宋家言道:“她会发疯。”
陆陌笙轻勾唇角:“你说的没错,她会发疯——”甚至,陆陌笙希望赵秀丽疯的更厉害一点。越厉害越好,她不介意推波助澜。……由县领导跟药厂牵头,收购黄芩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而且价格给的还不错,十块钱一斤。按照每家的种植面积来算,基本每家都能卖个大几千块钱吧,这可比卖粮食挣的多多了。现下就等着黄芩完全成熟收割,然后统一让药厂的人装车收购走。宋家村这几日四处洋溢着开心的氛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当然,除了赵秀丽。宋家这几天又出了另一档子事,宋老二的腿折了。宋老二大半夜不甘心去骚扰李青红,骚扰不成,反而一脚踩进了阴沟,将腿摔折了。原本那阴沟的地方是块平地,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块平地变成了一阴沟。总而言之,宋老二腿折以后,少了一个劳动力,家里除开那种黄芩剩下用来种水稻的田,全都由宋父一个人打理。宋父腿脚亦是不太好的,他一个人打理那么多田根本打理不过来,田里的那些水稻上部变褐,随时有卷缩而死的征兆。像是得了稻瘟病。别人家种的黄芩和别人家种的水稻全都是漂漂亮亮,生机勃勃,为什么自己家的黄芩和水稻就是这个样子?赵秀丽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天她坐在灶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突然想明白了。既然她不好,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赵秀丽放下手中的柴火,去找自己的二儿子。掀开帘子,走进二儿子的屋子,仔仔细细盯着躺在床上折了腿的二儿子,赵秀丽道:“儿子,妈求你一件事,妈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你是妈最心里最乖最好的儿子,你帮完妈这个忙,妈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替你把李青红弄回来继续给你当媳妇……”宋老二听着赵秀丽的承诺,眼底泛着光:“妈,你说的是真的?”
赵秀丽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深夜。陆陌笙和宋家言刚躺在床上没有多久,便听见院子外喊救火的声音。陆陌笙和宋家言立马穿上衣服。来到院子外,只看见远处一片火光。来到那火光源头,只看见一堆人搁那救火,救的是地里快要成熟卖出去的黄芩。“水,快打水,多打点水……”“造孽,真是造孽呀,到底是谁这么歹毒放火烧这些黄芩啊……”“眼看着马上要卖掉了,毁了,都毁了……”有人去打火救火,有人哭坐在地上哀嚎。宋家言扫了一眼,二话不说招呼着听到动静跟过来的宋尘去打水救火。陆陌笙正想着宋家言一起去打水救火,结果转头却看见两个宋家村黑黑壮壮的村民正押着宋家老二走了过来。宋家老二腿折的厉害,走起路来跟跛子似的。两个黑黑壮壮的村民将宋家老二押到火光冲天的这边,直接踢了宋老二一脚让宋老二跪下,并对这边所有人道:“就是贼东西放的火,这天气热,他拿了个火把一下子就将黄芩点着了,被我和许老汉看着了,这贼东西看着腿不利索,跑起来倒是快,我和许老汉追了好远才将人追到……”说话间。又踢了宋家老二一脚。将宋家老二踢的闷声喊疼。抓到罪魁祸首,所有人都朝宋老二围了过来。“这不是赵秀丽的二儿子吗?是他放的火!”
“又是赵秀丽,又是她儿子!”
“这杀千刀的赵秀丽真是够了,够了!”
宋老二跪在地上,期间有人上前给了他一巴掌,而后又有人上去给他一巴掌。自家地里黄芩被火烧的村民们,一人接着一巴掌上去,一时间所有人恨不得打死宋老二。而宋老二一副倔种不认错的样,好似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事。陆陌笙凝着宋老二,在心中不断冷笑。她上前一步道:“乡亲们,放火的贼被抓到,事情真相大白,但进一步想想,这赵秀丽二儿子和大家无冤无仇,这个火到底是宋老二想放,还是有人指使他放,大家想必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