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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放到嘴上点着了,一口吸到底。
推开守卫室的门,便是那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儿有很多房间,最深处的一道门,是通向焚尸炉的。 不过几十米的走廊,我走了很长时间。 说实话,自从女尸消失后,我就不愿意到这儿来了。 巡视了一遍,最终我还是走到了停尸房门前。 还没等我打开门,就听到里面隐隐的传出了一些动静。 “不会是耗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吧?”我轻声的揶揄了一句。 轻轻的推开停尸房的门,走进去。我把手电的亮光撒向每一个角落,仔细查看。 停尸房里没看到野猫、野狗。 正在这时,我听到停尸房门外传来走路的声音。 “谁来了?和我一起守夜的赵明明?”
我用身体倚住停尸房的门,仔细的听着。 脚步声离停尸房越来越近,我从旁边儿抄起一把笤帚,准备应战。 脚步声来到停尸房门口,停止了。 我手里的笤帚跳起舞来。 没有猛烈的撞门声,没有头皮发乍的鬼哭狼嚎。 停尸房门外的走廊,寂静的令人崩溃。 过了几分钟,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再这样耗下去,我他娘的要被逼成厉鬼了。 我把门缝轻轻的拉开一点儿,木匠单吊线的向外瞄着。 走廊里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借着明亮的月光还是能看得很清楚,根本没有人。 我怀疑我是不是正在玩儿密室逃脱,就算被吓得半死,终究要不了命。 从停尸房出来,我蹑手蹑脚的回到守卫室。这才觉出来,裤子都湿透了。味道,有点儿熏鼻子。 我倒了杯水,给自己压压惊。 刚喝了几口水,走廊里响起打开房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又出现了。 “只有停尸房里有死人,莫非,僵尸出动了?”
我手里没有豌豆,怎么射击呀? 恐惧一阵高过一阵的袭击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走廊里居然响起了女人的歌声。 基本功差点儿,吐字不清、气息微弱。 我把守卫室的灯关上,就在这一瞬间,脚步声、歌声停止了。 “靠!谁在玩儿我呀?”
我趴在玻璃上,借着月光,向走廊张望。 走廊上一片死寂。 各个房间的门全都关着,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得死在这呀?”
我小声的念叨着,“还是把灯打开吧,妖魔鬼怪都怕亮光。”
打开灯的的时候,声音第N次响了起来。而且,还添加了水“哗哗”地流动的响声。 “张少刚!是男人你就给我出来!别他妈装神弄鬼的,我不怕你!”
我认定就是张少刚要害我,用气声向他宣战。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让我体会了一个实实在在。 正在这时,守卫室的灯泡“啪”的碎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
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骂出来一堆“哔哔”音。 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顶头风。 挂在中天、又圆又亮的大月亮,被一块儿墨黑色的乌云彻底盖住。 守卫室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 我从脖子上把古铜剑摘下来,向我爷爷求救:“爷爷,你孙子现在有难,赶紧现身。”
古铜剑在黢黑的守卫室里,闪着点点荧光,“呜”的响了一声。 信息应该是发出去了,我焦急的等待着我爷爷出现。 声音再次在我开门的瞬间停止了。 时间好像凝固了,老头儿一直没有现身。 “老家伙,你不是接到古铜剑发出的信息就来监狱救我了吗?这回死哪去了?”
我绝望的低吼了一声,瞪着走廊,大义凛然的说,“不要过来!我弄死你啊!不要过来。”
此刻我发出的声音,也许能把鬼吓跑了。 歌声再次响起,只是由之前的跟不上节拍、找不着调但充满欢愉变得凄厉无比,直冲耳鼓。 “阿弥托福、上帝保佑、圣母玛利亚、阿门……”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毛发倒竖、周身打着冷颤、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把能想到的神都拜了一遍。 今天晚上的事实在是太怪异了,钝刀子割肉啊。 我真想一拳把自己打晕了,唯有如此才能熬过这恐怖的夜。 然而此刻的我,神经都快崩断了。哪怕打一个小小的哈欠,都成了无比奢望的事了。 只有老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坐在走廊的地上,眼皮不眨的盯着黑洞洞的前方。 所有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至少在我崩溃之前再没出现过。 我再次睁开眼,天光已经放亮了。 冬天天亮的晚,估计现在已经早上七点了。 殡仪馆外面的路上热闹了起来,同事们也陆陆续续打卡上班。 “啊!又多活了一晚上!《种太阳》那事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呀?”
我的手脚已经僵硬了,咬着牙慢慢的站起来。看着明亮的走廊,无尽的感慨。 舔胸叠肚的和迎面走来的同时挥手致意,我笑的跟要咬人死的。 走出殡仪馆的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声说:“拜拜了您呐!哥们就是拄个破棍要饭去,死之前再也在不来了。”
我下定决心,就算每月多给我涨一万块钱,我也不干了。 张少刚那个货,多给一块钱工资,都跟用小刀剌他肉似的。 我骑车走在路上,迎面走来了低着头的一脸蜡黄的赵明明。 “赵明明。”
我轻声叫了一声。 “啊!”
赵明明猛的抬起头,脸上一丝肉都没有,整个就是一张皮包着一个骷髅头。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赵明明努力掩饰着,声音还是不住的颤抖。 我没问他呀?这小子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陈赞,你晚上没有睡好吧?回家休息吧!我要去上班了,啊,不是。我要去买菜。”
赵明明说完,转身要走。 “赵明明!”
我大喝一声,“你和张少刚干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了!”
贼人胆虚、兵不厌诈。 我的吼声让赵明明定在原地,体如筛糠。 “陈赞。”
赵明明阴阴的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