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名如其人,温婉而清秀。这是苏白的对她的初次观感。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是苏白这些时日观察后的评价。苏白没发现的,是这个姑娘,其实比他还懂。只是,到底苏白心思不在她身上。也没有去了解过这个时代,这些少女的普遍想法。命若蝼蚁,卑微不堪,贱如尘烟。这种后世骨子里培养出的人人平等观念,在这个时代对这些贵贱分明教育下的人,在三观上是种多么大的冲击。在冲击之下,就算形成死士,都不为过。就像他也无法理解,为何把婉清买回去后,即使没有俸禄,她也心甘情愿地,无微不至地伺候着他。而且举止中无不透露着积极。从何而来的积极呢?不该是因为无奈不得已吗。。就像科学院里,他对工匠们打白工还不摸鱼,一样无法理解。只能归咎于做不好可能挨罚。两个时代的,两个人,两种三观碰撞,注定如此。长夜漫漫,横亘无言,五月的夜,还是那么温润。这一方小院,承载着无言的情愫,伴着声声虫鸣,陷入宁静的孤寂。三间小屋,一个死死压着少女卑微的愿望,一个承托着少年的远大宏愿。只有那一间,虽有鼾声微响,却不见烟火人间。它是旁观者,见证者两个时代之间的碰撞。竖日,凌晨。“大人,大人该起床啦。”
婉清推了推苏白,趴在苏白耳边轻轻喊着。“恩。”
苏白迷迷糊糊地,懵懵醒来。腹中火气升腾,一口子起床气顿时就冒出来了。不过看了眼婉清,倒也不至于发出来。“这当官过得还不如狗。”
看了眼窗外还黑这的天,苏白骂骂咧咧地吐槽了几句。这会才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多。大明官员们都得起床,住的离皇城远的,还得更早起。不然赶不上早朝,那就完犊子了。御史台会好好地记下你缺勤。婉清在一旁没敢接话,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也就自家大人敢说了吧。“奴婢去给您端水洗脸。”
见苏白已经做起来,婉清急忙去将水盆端来。虽然不敢说,但她心里却是挺认同苏白的话。无他,大人说的都对。见婉清出去,苏白长长伸了个懒腰,换上朝服。正四品的官服,这东西自打老朱差人送来,他就没穿过。试了试,还算合身。就是感觉难看。穿惯了后世便装,自然觉得这种长衫不习惯。还是在婉清帮忙下才穿好。平日里都是一身便衣。不过上朝还是得正经点的。今日去,是去准备开炮的。不能再细枝末节上被抓小辫子。“婉清,你困的话再睡会儿吧,下朝了我就去科学院了,晚上给我留饭就行。”
临出门,苏白交代了一声。“恩,大人慢走。”
婉清央央一礼,目送着苏白离开。虽然苏白这么说,但是她可不会真去回屋睡觉。等看不到苏白身影后,回身锁好大门,径直去苏白屋内准备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