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手轻转桌上的茶杯,“如果你想被人当成猪给宰了,那就好好睡上一觉,如果不想,就提起一点精神来。”
楚舟拍了拍花非雾的头顶,“没事,你好好休息,有我在,怕什么?”
南星落的手轻捻袖中的天蚕丝,“轮着休息吧,左右我们三个房间并在一起,若是有动静,都听得到。”
花妖微微颔首,“属下守着,少……公子好生休息。”
南星落起身走到了窗旁看了下去,夜深了,下方已经没了多少人,大块头那一桌,还有白衣门的那一桌都散了去了。南星落凤眸微眯,“我对血腥味敏感,方才才进了这房间,就闻到血腥味,虽说不知用了什么掩盖住了,但还是有一丝。”
花非雾用力吸了吸鼻子,“我没有闻到。”
温初也跟着摇了摇头,“我也没有闻到。”
楚舟提着温初的后脖领,“走吧,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车。”
南星落和花妖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花妖才进了房间便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门上,靠近细细打量了一番后,轻啧一声。南星落解开了外袍,随意地扔在了一旁,打了个哈欠,“没什么要紧的事,花妖你也好好休息。”
她可太困了,方才在马车上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花妖的手在门纸上轻戳,“双面门纸,从外头可以打开这处门,开个小窗好办事啊。”
但是回答她的是身后少女均匀的呼吸声。花妖立马闭嘴,如临大敌地回头看着已经爬上了床榻盖着被子睡过去的人。花妖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那扇门,上了另一张床,和衣躺了下来,那双美目灼灼的看着那里。夜里,南星落缓缓睁开了双眸,双手搭在了脑袋后,偏过头看了一眼隔壁床上睡着的花妖,又看向了大门处。一声乌鸦啼叫响起,南星落坐了起来,手搭在了一旁的外袍上,手一掀便披上了外袍。花妖蓦地睁开了眼,“少谷主。”
这是干嘛,被乌鸦吵醒了要打人了?南星落微微颔首,有些疑惑为何花妖看着自己的眼里带了惊惧,嗯,许是被那乌鸦叫吓着了。南星落刚要起身,外头却又响起了一声鹰鸣声。南星落理着外袍的手一顿,放了下来,手中一卷一抛,将外袍搭在了床榻旁,仰头倒下打了个哈欠。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花妖的脸色微变,便要出门去,“少谷主,属下出去看看。”
南星落摆了摆手,唇角微勾,摘了脸上的面具在手中把玩,“不必,有贵客来了。”
花妖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处,没有听到另外两个房间的动静。只听到了外头有什么重物在地上被拖走的声音。许久之后,南星落又坐起了身,右手面具轻转,起身在桌上摆了两个杯子,倒好了茶,“来了还不进来,可惜这会茶水凉了,幸好天气也不冷,将就喝吧。”
花妖的手放在了腰间的软剑上,如临大敌地看着大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少谷主小心,”花妖脸色一变,身形一闪站在了南星落的身前。南星落的手在花妖的肩头拍了拍,“没事,你出去吧,哪些人动的手就让哪些人将外头收拾干净了,我不喜欢闻血腥味。”
南星落微微垂眸,将眼底的悸动掩了下去。一声轻笑,一道人影缓缓而来。花妖看到了那站在了门口的男子,等到看清了那张脸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脚就钉在了地上,“少谷主,这不是个好人,属下陪着你。”
那人挑了挑眉,右手一抬一挥,一股吸力传来,生生将花妖甩出了门外,房门微合,响起了那人的声音,“夜一,把人看好了,看不住的话便同骆无妄去龙蛇岛呆上一年半载。”
“属下一定看好花妖姑娘!”
外头响起了夜一惊恐的声音,还有花妖“呜呜呜”的挣扎声,一听就是被捂着嘴拖走了。南星落的手点了点桌面,脑袋微歪看着来人,欣赏着那张长得人神共愤的俊脸,凤眸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和放松,“你怎么来了?”
夜九渊袍摆一撩坐了下来,“我这么大老远的来,替你清理了这一客栈中的跳蚤,就请我喝点冷茶?”
南星落轻啧一声,索性将桌上的茶杯和茶壶往前一推,“你不是跟个炉子似的能加热吗?那就加热一下吧,出门在外,随便喝喝就成,喝不死你也喝不拉你。”
能将他当炉子用的估计也就眼前这个家伙了,夜九渊摇了摇头,但是身体诚实得很,抬手抚过了茶杯茶壶,热气便从壶中冒了起来。夜九渊看了一眼映在了门上的人影绰绰,“你倒是睡得挺好的,也不怕这一客栈的人将你剁成了人肉包子。”
南星落摇了摇头,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不是给你留了信了?我是做好了晚上大干一场的准备,但没有想到,你来的还挺快。”
夜九渊抽了抽唇角,想起了夜一拿着一根银针走进来的样子,摇了摇头,将别在了腰间的银针取了出来,“还给你。”
南星落的手在那银针上轻点,“看起来这次的毒没有发作了,你体内的毒我压制了一些,两个月发作一次,等到发作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夜九渊微微颔首,“嗯。”
一道鲜血溅上了门纸,映出了艳红色,南星落眉间微蹙,“是哪里的人?客栈里的?”
夜九渊的手在扳指上轻转,“李家的人,李家可不止李涟漪一人,早就有人将信传到了北域,刚来北域就被追杀,南星落啊南星落,你可真行。”
南星落笑了笑,“多谢夸奖,北域雪城,我是会去的,毕竟我父亲留下的手记中又北域也有雪城那一笔。”
夜九渊微微颔首,“无言跟着你。”
南星落抿了抿唇角,“夜九渊,想托你帮我查一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