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定定地看着南星落没有说话。南星落沉声道:“另一家是城主府,但那些雪蚕丝是前任雪城城主府的东西,温初,你可还记得当初梅花箭暗杀你的千机楼?”
温初点了点头,“知道。”
南星落凤眸微深,“千机楼的楼主就是雪城城主,温初,玄烨查到你的身份或许和雪城的前城主一家有关,或许......”南星落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仅仅是猜测罢了,但是人人都听懂了。无言的眼神落在了温初的身上,“雪城前城主姓凤,名凤不讳,一夜之间凤家被灭门,那是现在的这个城主傅丘还是凤不讳的幕僚,后来便受光明圣殿扶持,成了现在的城主。”
凤不讳,温初唇角微动,三个字在喉间轻转。花妖轻啧一声,站在了南星落的身后,“公子,此时属下还有些耳闻,谷主来过北域和苗疆,曾经说过,雪城凤家凤不讳年过四十才得了一子,所有用品都是用雪城的宝贝。”
花妖抿了抿唇角,“听说凤家凤不讳那时翻出了家中所有的雪蚕丝,还四处去搜罗雪蚕丝,因为雪蚕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凤不讳便用雪蚕丝给孩子做被褥、衣物和襁褓。“那时还不少人嘲笑凤不讳疯了,老来得子也不用这般祸祸雪蚕丝,毕竟雪蚕丝极为珍贵,和玄铁有的一比,且雪蚕丝只有北域才有,旁的地方都没有。“不过好景不长,孩子满月过后没有多久,凤家便被人灭门了,只听说有人看到,那些人戴着面具而来,城主府中火光漫天,傅丘身为城主幕僚,那日刚好不在,外出办事。”
楚舟眉间微蹙,“火光漫天?阿初,要不要拿出襁褓来再看看?”
温初闻言一声不吭,便上了马车,将自己的襁褓拿了下来,等到众人将那襁褓处翻出来一看。楚舟的手扯出了襁褓的一角,上面有着一处很小很小的破洞,破洞的四周有焦痕,“阿初,这里。”
温初看着那处,右手微颤,“火烧。”
温初将整个襁褓都翻了过来,看到了襁褓的一角,看着那一处凌乱的丝线,伸手将那处抹平,“这里像什么?”
扭扭曲曲一个字出现在了襁褓之上,楚舟拉着一条丝线的一角,往着右下角轻扯,“是个凤字,阿初,是个凤。”
这个字应该是不熟悉女红的人,一点一点地缝上去,用着还未染色的雪蚕丝,缝了一个“凤”字。“那这里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非雾凑了过来,扯了扯襁褓的一处。温初看了过去,将那一处翻出来看了看,是一个折叠着缝起来的一角,摸着还有点硬。楚舟站在了温初的身旁,抬手拍了拍温初的脑袋瓜瓜,“打开看看?”
温初点了点头,扯了扯,却是眉间微蹙,“这是雪蚕丝。”
若是用刀剑,又怕将襁褓给损坏了,毕竟这是唯一可以证明他身世的物件了。“用这个吧,”南星落在后腰一抹,柳叶匕首刀尖朝里递了出去。“多谢,”温初一笑,接过了南星落手中的柳叶匕首,轻轻地挑开了那一处。一根一根的雪蚕丝被匕首挑开,“小心,”一物掉了出来,楚舟眼疾手快将那东西接住。温初看向了楚舟的手中,那是一块玉佩,玉佩上雕着一个张狂的凤字。“这上面好像有字,”花非雾看向了被打开的那块布料。温初看了过去,折叠的那处布料被打开,上面绣着几个字,“吾儿小凤,父不讳。”
看着这几个字,不知为何,众人的脑海里齐刷刷出现了一个大汉捏着一根绣花针在襁褓上绣绣绣绣绣绣。温初的身份在此时,再明朗不过。花非雾看了看那别别扭扭的几个字,又看了看温初,抿了抿,“阿初,你真的是凤不讳城主的孩子,阿初姓凤啊。”
楚舟深吸了口气,“阿初,你是凤家的人,那一日火烧城主府,你逃过了一劫,或许就是因为这雪蚕丝,水火不侵护住了你。”
温初紧紧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沙哑,“那为何我会出现在苗疆南屿门山下?”
南星落眉间微蹙,“花妖,可否能查到凤家还有没有活口留下?是不是有人将温初送到了南屿门?”
花妖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传信。”
温初抬眸,眼尾泛着微红,“多谢。”
温初接过了楚舟递过来的那块玉佩,白玉玉佩,背面一只展翅凤凰,正面则是一个凤字。无言眸光微闪,“雪城历代都姓凤,这是凤家玉佩。”
雪城,南星落的手在袖中微捻,老爹的手书中也留下了雪城,他是不是也去过雪城。温初冲着南星落一揖,“阿落,一路上多谢你们照顾了,如今既然到了北域,你们也不用同我一起去雪城,我去一趟雪城去探一下究竟就是。”
楚舟站在了温初的身后,“我陪你一同去。”
南星落挑了挑眉,“谁说不用去的,阿初不瞒你,我父亲失踪多年,我想寻我父亲的踪迹,听闻我父亲曾经来过雪城,我便向来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温初一愣,“你父亲......”南星落微微颔首,“说来话长就不说了,”这话可真好用啊。几人一路又到了雪城城门不远处。温初看着眼前雪白的城门,抿了抿唇角,这处就是他出生的地方了。楚舟拉住了温初,“阿初,你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如今在雪城城主府里的那位傅丘,还不知道是什么角色,我怀疑他同十五年前的那场火有些关系,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会那么刚好,他就出门去了?”
楚舟眸色渐深,“怎么又那么刚好,他回来后,光明圣殿便扶持他当了雪城城主,雾林客栈中那些追杀我们的人身穿青鳞藤蔓,青鳞藤蔓是雪城独有,之前又有千机楼的人追杀,那傅丘是千机楼楼主。”
南星落微微颔首,“入了雪城后再行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