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的碎鱼肉粥,吃了小半碗呢。”
那次是沈稚喂着棣哥儿吃的,她到现在还记得棣哥儿吃到第一口东西时,是什么表情。双眸都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好似接触到了生平从未见过的东西。江羡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眸子却顿时变得柔软了许多。沈稚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喂他吃东西。吃完以后,又服侍着他漱口净脸,还将他身上都擦洗了一遍。期间大夫来了一次,给他换了身上的药。这一通操作下来,江羡又疼得浑身都是汗。沈稚也没嫌麻烦,又给他擦洗了一遍身子。“我今日让杜妈妈去了一趟徐家,打听宫里的事。”
她拧干了帕子,细细给江羡擦了擦手。“情况如何?”
江羡问。“陛下现在谁都不见。”
沈稚垂眸,说道,“连太子妃想要求情都见不到。”
这显然在江羡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半点惊讶。甚至还从枕头底下将之前收起来的字条递给了沈稚看。沈稚有些诧异。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机密呢,没想到能给她看。但当她打开字条,才发现上面就寥寥几个字,却是触目惊心。皇上有意废太子。沈稚握着字条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真的吗?”
她轻轻咽了口口水,才咽下心头震惊,“真的要废太子?”
“还未定下来。”
江羡低声说道,“这也只是我托人去打探的消息。”
他虽然伤重躺在床上,可对外面的事却一点没松懈。“那这件事,到底是是谁给太子下的套?”
沈稚此时觉得有些惶恐。“还在查。”
江羡道,“至于何时能查出来,就不知道了。”
沈稚心中暗暗担忧。那人既然敢算计太子,应当就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是不怕被查出来的。可这样一来,太子就真的要吃下这个闷亏吗?沈稚下意识咬了咬嘴唇。“你别想了。”
江羡捏了捏她的手,笑着安慰道,“船到前头自然直。”
明明被打的下不来床的人是他,他还要反过来安慰沈稚。沈稚无奈地笑笑:“我只是担心太子落马,会牵连到你。”
“如今我这样,也不在乎牵不牵连了。”
江羡扯着唇笑了笑。他倒像是什么都不担心一样。可沈稚却愁的叹了口气。江羡见状,便笑着问:“怕我被罢官?”
“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了。”
沈稚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就算你被罢了官,咱们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只不过是江羡在朝为官,侯府的权势更大。即便没有这些权势,光是侯府的势力也不小了。“那你还考虑这些做什么。”
江羡笑着道。为这些本就不值得的事为难自己做什么呢。沈稚被他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是操心过头了。她只需顾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了,朝堂那些事,本就不是她该去管的。“我把小清留下来照顾你。”
沈稚说道,“有她在,总比魏荣细心许多。等明儿一早我再来看你。”
“好。”
江羡没拒绝。沈稚也没法一直待在前院,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还有棣哥儿要照顾。棣哥儿如今渐渐长大了,喂的吃食也要格外细心。沈稚准备在他一岁以后再断奶。但断奶这件事,老夫人却并不认同。她觉得孩子即便吃奶到三岁也是可以的。沈稚当时没说话,可她的主意打定,即便是老夫人也阻止不了。接下来的几日,沈稚还是前院后院两面跑,给老夫人请安时,碧玉都在。两人笑着问好,好似谁都不在意那日前院发生的事。至于太子的这件事,也在几日后彻底传开了。现在京城中对太子的评价褒贬不一。沈稚听了几日后,便叫人不准在府里传这些话,尤其不能让江羡知道。不过江羡的伤势倒是好的很快,五日以后,他已经可以下床了。身上的伤口几乎都已结痂,不会再流血,不过这药还是得每日都上,内服的药也一顿都没有落下。也是这样,他的脸色才日渐红润起来。沈稚原本紧提的心也终于松了下来。徐若虞的信也是在这时递来的。她请沈稚进宫叙旧。沈稚估摸着,是徐若虞想跟她说说太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