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进入京和照相馆，打开电灯，其他人押着顾掌柜，先后进入京和照相馆，照相馆里空间不很大，红色松木地板，灰白色墙壁，圆形顶灯，楼梯在最东侧，东侧墙上挂着一副白色屏幕，是照相馆背景墙，虽然楼顶上着火，对楼下影响很小。照相馆对光线很敏感，窗帘是厚厚的棠绒布，紫红色的，东侧背景墙前放着一把长条椅子，房间中部还有一个照相机架子，几把藤椅，没有其他东西了，高文和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在东侧楼梯下方，有两只紫红色木箱子引起了高文和的注意，一个长方形，一个正方形。楼梯下方光线昏暗，高文和和李久福拽着两只紫红色木箱子来到圆形顶灯下方，两只紫红木箱子都上着锁，赫平向顾掌柜摆摆手说，“顾掌柜，我们要搜查这两只木箱子，把锁打开吧。”

顾掌柜一千个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对方十几个人，六七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顾掌柜走到北侧墙下的柜台前，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两只木箱子，赫平首先打开正方形木箱子，里面是一个电台，GU——36型，赫平对陆珊说，“陆参谋，电台是德式的，最新型，波段短，不易被发现，装备不错啊。”

陆珊看着顾掌柜，语气平和，“顾掌柜，现在人赃俱获，你居然有德式电台，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你一个照相馆老板，私藏电台干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你也是个华夏人，不值得为日本人死心塌地的卖命，你要老实交代问题。”

顾掌柜知道事情败露，急忙深深鞠躬，“长官，我有罪，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愿意交代所有问题，求长官宽大处理。”

顾掌柜，名字叫顾达亘，今年三十二岁，蓉城本地人，几年前去津城做生意，认识了一个日本人山田勇三，在山田勇三的威逼和利诱下，顾达亘加入了津城日本人特务组织——日本陆军津城情报处，顾达亘接受日本人的指令，回到蓉城，负责刺探情报，这一次的任务还是为日军飞机轰炸指引目标。蓉城火车站属于战备重点地区，周围密布军警人员，找到一个指引目标的地方，并不容易，顾达亘不得已只能点燃自己家的阁楼，阁楼本来是用来存放电台的，顾达亘事先把存放电台的木箱子搬到楼下，准备在完事后，最后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存放电台的木箱子里夹着一本书，赫平拿起来看了看，是一本日本古典书籍——平家物语，赫平翻了翻平家物语，回身对陆珊说，“陆参谋，是密码本，加密型一般。”

陆珊回答说，“留着吧，也许以后有用。”

顾达亘看到赫平是个内行，急忙恭维的说，“长官，好眼力，这确实是一本密码本，我对日语不太熟悉，只能接受一些简单的电报。”

打开另一个长方形木箱子，大家有些惊异，木箱子里装满绿色圆形的铁盒，铁盒盖是黑色的直径有半米，厚度有五十厘米，赫平指着箱子里的铁盒子问：“顾掌柜，这个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顾达亘回答，“长官，这是发烟碟，点燃后，自动旋转，发出浓浓的黄色烟雾，为飞机指引轰炸目标的，因为这次日军飞机是夜晚轰炸，所以还没有有上。”

陆珊拿起一个发烟碟看了看，和华夏民间一种炮竹转碟很相像，只不过日本人的发烟碟外壳是铁皮的，民间炮竹转碟外壳是纸壳的。陆珊看了看顾达亘，口气有些严厉的问，“顾掌柜，有些事你还是没有交代清楚啊，你有了这个发烟碟，你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呀。”

顾达亘急忙鞠躬回答，“长官，您冤枉我了，这个发烟碟的事，还没来得及交代，明天黄昏时分，日本人准备轰炸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

“轰炸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陆珊惊异的问道，“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只是一所民用学校，没有任何军事价值，日本人为什么要轰炸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难道只是为了炸几名学生么。”

顾达亘回答，“长官有所不知，根据情报，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实际上是防务部的飞行员培训学校，培训的飞行员有一百多人，国民政府的空军对日本人威胁很大，所以，日本人准备突袭防务部飞行员培训学校，时间定在明天黄昏时分。”

站在陆珊左侧的柳恒栋，向陆珊汇报，“陆参谋，这个家伙的情报很准确，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去年被征用为防务部的飞行员培训学校，再有两个月第一批学员就毕业了，都是来自华夏各地的优秀青年，几乎都是大学生，是我们的宝贝呀。”

日军要轰炸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也就是防务部的飞行员培训学校，这是一个新的情况，陆珊马上讯问说，“顾掌柜，说说吧，日军的具体轰炸计划，你的任务是什么。”

顾达亘交代，日军的轰炸时间是午后五点一刻钟，那个时间太阳西照，日军飞机迎着太阳光线飞行，不容易暴露，顾达亘的任务就是在午后五点一刻前，在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东侧三百米的地方，点燃两枚发烟碟，为日军轰炸机指引轰炸目标。日本人很猖獗，经常轰炸华夏各地的飞机场，没想到连一所飞行员训练学校也不放过，还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安排人指引地面目标。日军轰炸机的计划很完美，利用黄昏时分太阳的光线，躲避雷达的探测，可惜，功归一篑，顾达亘还交代，“明天中午，我要发出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是，忍和，日军收到我的电报，就会按计划执行轰炸任务。”

“你的联络人还有谁，山田勇三在哪里，还有蓉城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去年被被征用为防务部的飞行员培训学校，在这个信息很保密，连我们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赫平追问顾达亘，赫平觉得顾达亘背后还有需要深挖的东西。陆珊也追问道，“山田勇三是日本陆军津城情报处的人员，日本陆军津城情报处是一个著名的特务机构，特工人员遍布华北一带，在蓉城一定有联络点，联络点在哪里？”

顾达亘有些尴尬的回答，“在蓉城，我基本上是一个闲子，一般都是山田勇三联系我，一个联系方式还是发电报，一个方式是山田勇三直接到照相馆，北郊的铁路机车学校被征用的情报是山田勇三通知我的，时间就在上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