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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训练&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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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是个非常喜爱睡觉的孩子。上高三那会儿很紧张,别人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恨不得通宵学习。她呢,每天十点准时上床五点半起床,保证七小时充足睡眠,天大的事儿也打扰不了她睡觉。

这好不容易没什么事情,秘境的主线也是半个月之后才开始,延年每天上午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春秋真人曾无数次笑他的徒儿是个小懒猫。

然而延年是个奋发图强的优秀青年,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修炼和做日常任务。

用延年的话来说,就是“虽然秘境是个好地方,但是容易被打死”。实力对延年有着绝对的吸引力,而且她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她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闻鸡起舞地——修炼。

[师妹,师尊叫你吃饭了。]

易绶敲了敲门,见屋里没有声音,便传声给春秋真人:[师尊,小师妹又上山了。]

苍澜谷后山。延年正在砍着柴。对,砍柴。她挥手释放出一丝淡淡的灵力,那丝灵力顿时聚集在一起向参天的古树削去,“唰”地一声,一口大缸那么宽的古树应声倒地,横截面整洁光滑。

“延大小姐,您可真败家,砍树专找古树砍。”

临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头红发乱糟糟地支棱着,他无奈地冲延年笑道。

延年丝毫不觉得愧疚:“反正你不是可以把它接回去嘛。现成的劳动力,不物尽其用就暴殄天物了,小神树你说呢?”

“行。你今天已经砍了67棵树了,还剩33棵。砍不完今天不许吃饭。加油哈,我走了。”

说完,临潭就隐匿在树林里了。

不多时,林子后面飘来阵阵烤兔子的香味,延年哀怨地看着临潭的方向。“兄台,你这就不道德了。不给我吃,还让香味飘到这里来馋我。你故意的吧?”

树林那边那人毫不愧疚:“对啊,我故意的。”

透过树叶缝隙中看去,延年悲愤的看见,临潭竟然还拎出桃花酿,倒了一杯,美滋滋地喝。

延年:“……您真礼貌。”

她手中凝出一大团灵力,袖子一甩,方圆十米的树一起倒下,被砍的干干净净,无一幸免。坐在树中间吃着正香的临潭打了个寒噤,转身一看,延年眼冒绿光盯着他手中的那只烤兔子。

延年哑着嗓子说:“100棵,我砍够了。兔子还有吗?”

临潭撇了撇嘴,扔给她一只拔完毛还没烤的兔子:“自己烤。”

完了还装模作样长长叹一声气:“唉,孺子不可教也。天天想着吃饭睡觉,你啥时候才能晋级元婴。”

延年心说你当元婴那么好升级的,一般修士从金丹中期到元婴都要花个几十上百年。我这才跟你训练几天?就要我这个金丹初期的小菜鸟升级元婴?您是苍澜神树,不懂我们普通人的悲哀。

临潭却好像看透了延年心中所想,他往草坪上一躺,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少年的面孔显得他张扬而灿烂。

“你等着吧,按我的方法训练,你很快就会震惊全修真界的。”

延年扭头看了看临潭。少年的眼眸中闪着璀璨的星光,没有千年神树该有的沧桑和哀愁,只有青春意气的风发。

半晌,延年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酿,然后也倒在草坪上,轻轻笑了一句。

“好啊,没等我震惊修真界,我就被你的魔鬼训练累死了。”

她举起手中酒杯,碰了碰临潭抱着的碗。

“干杯。”

临潭和延年喝完一整壶酒之后,双双醉倒在草坪上,却没有注意到树林中有个黑影。那黑影拾起一段段延年砍掉的木头,颇为心累地长呼了一口浊气。

这不让人省心的师妹……以后不管她了!易绶心中吐槽,可是手中扶正树木的动作不停。

他看见两个醉得人事不省瘫在地上的两个人,嘴角无奈的抽了抽,心说小师妹也就算了,她顽劣骄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临潭你是怎么回事?活了一千年活了个寂寞?怎么一个个都跟小孩子似的……易绶想要去把他们俩扛到屋子里,手刚碰到延年,延年就皱了皱眉,然后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喷嚏。

易绶的脸微微僵了一僵。

然后他又凑过去,延年又打了一个喷嚏,随后翻过身背对易绶。

易绶知道延年潜意识中不太喜欢他。

以前你恨叶昭雪的时候觉得我喜欢她,所以讨厌我。那现在又是为什么?你还是恨着叶昭雪吗?

易绶的眸子垂了下来,注视着延年毫无防备的睡脸。

你潜意识中还是厌恶我?

易绶把临潭扛在肩上背他回去,让延年坐在放大的折扇上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

路上他魔怔似的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真奇怪。你们真奇怪。

这个世界,真奇怪。

系统察觉到易绶的黑化值又增加了1点。它毫不留情地扣了延年7积分。

延年在睡梦中并不好过。她梦见了自己在原著中的悲惨结局。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铁链锁着,她想挣扎,锁链却有魔力似的越收越紧。延年不再徒劳,她看着身下流淌如河的鲜血,还有很多已经干涸的血泊,猛地“嘶”了一声。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衫,那其实是件白衣服,全被自己的血液染红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时常响起老鼠磨牙的刺耳声音和水声一滴一滴拍在石壁上的声音。

“呼——”

延年的耳边忽然风声呼啸,大大小小的旧伤中又添一道深深的新血痕。她想抬起头,下巴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双大手钳住了。

“联合血魔伤我师姐的时候那么威风……”头顶上响起熟悉的声音,此刻温和无比却没有丝毫感情,蕴含的冷酷让延年止不住地浑身颤抖,本能地从心底畏惧。

“嗯?”

他残忍地笑起来,“现在怎么不行了?来啊——”他在延年的耳边挑衅,“继续呀,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男人用力一扯,延年后背最长最深的一道伤口撕裂开,延年疼得狠狠骂了一声。

男人略微有些惊讶:“都被本尊折磨成这副模样了,还能骂得出来?师妹,师兄可越发觉得你有意思了。”

男人从阴影走出来凑近延年,那赫然是易绶的脸。他还是穿着标志性的青衫长袍,眼角旁边溅了几滴血,凭增几番嗜血的邪魅恐怖,却看起来俊美异常。

梦中的延年只觉得自己对眼前的人有着蚀骨的恨意。

延年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很虚弱,笑着笑着还冷不丁吐出来一口血。“哈哈哈哈哈……易绶,你变成这个样子,当了魔尊,你真的觉得那个只走阳关大道的修真才女叶昭雪还会喜欢你吗?哈哈哈!”

延年抬起头直视易绶,易绶看见延年血红的双眼中闪烁着疯魔的诡异光芒。易绶一把掐住延年的脖子,手中渐渐用力。

“啊咳,咳咳咳……”

延年被锁住喉咙,苍白虚弱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可还是不怕死地挤出来几个字:“没用的……易绶,叶昭雪……不会……喜……喜欢你的。咳咳咳……”

“找死。”

易绶猛地将延年怼在墙上,在延年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突然松手。延年死死地盯着易绶。“你恨洛夜笙,我恨叶昭雪。呵……你这个蠢货!你要是聪明,就该和我联手拆散他们!”

易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我怎样做,用不着你置喙。”

“疯子!”

“是啊……我是疯了……”易绶突然蹲下来,大有一副想要饮酒畅谈的架势,可是他嘴角疯批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内心,“师姐什么都好,对我好,对谁都好。那么好的一个师姐,怎么找了……”他顿了顿,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嫌恶且憎恨,“找了洛夜笙,那样一个……人,呵。”

“不许你这样说夜哥哥!你这个,恶、魔!”

易绶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逆鳞,突然阴狠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女人簇拥在他身边啊……别的人我不在乎,师姐居然也……那可是昭雪师姐!他怎敢!”

延年恶毒的笑了,是看着自己的仇人不得志的报复性快感。她故意往易绶的伤口上撒盐:“夜哥哥可不像你,呵,你一个恋姐狂魔。就算是叶昭雪这个贱人,也不喜欢你,哈哈!你总在叶昭雪面前装的像个乖巧的师弟。可她只把你当成师弟呀!让我猜猜,你虚伪的面具,什么时候会被撕开呢?那时候,所谓大义凛然的叶昭雪还会像先前那样待你吗?她巴不得你这个魔尊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

延年的脸向右边歪去,左边脸颊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易绶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我喜欢师姐。师姐讨厌你,所以,我恨你。你又对师姐做了那么多歹毒的事情……”

“所以你就要让我……”

“生、不、如、死。是啊。小师妹,你总算聪明一回。”

“你杀了我啊!”

延年忽然暴起,锁链子叮了咣啷地响。“你有本事就杀死我啊!”

易绶看见延年的暴怒,仿佛很愉悦。

“你可不能死,师妹。”

“我要你,求生不能——”

“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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