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楚清河和关飞龙离开篝火之后,找了一块空地。两人才一站定,楚清河就直入正题。“院长不该带个魔族回学院!”
“哦?仔细说说。”
关飞龙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有立马反驳想听听他的观点。“院长今日虽然说过,觉得魔族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就与人类无异。但是这天下与院长有一样想法的人凤毛麟角。”
“若是院长真的将她带回去,先不说天下人怎么想,光是学院里的师生们都不会同意。”
“正如今天她自己所说的,院长这一举动定然会影响到学院和您的声誉。学院声誉受损,连同学院的师生们都会受到影响。”
“院长当真为了护一个魔族,而让全院师生背负外界的非议吗?”
“再者,典籍上白纸黑字写着,魔族凶残,有毁天灭地只能,自古以来对其他种族都抱有敌意。当初神族登天之时,也留下魔族必诛的谕召。”
“学生认为她现在没有显露出敌意,或许是因为实力不济,等到日后成长起来,必定会露出爪牙!”
关飞龙笑眯眯的听楚清河讲完,末了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依你之见,觉得这件事该如何了结?”
楚清河一愣,没想到关飞龙会让他想解决方案,但是他是何许人也,从小就处理各种政事,仅仅只是转瞬间,就已经想好解决方案。“学生觉得,不能带她回学院。且得趁她成长起来之前,将其消灭。但是今日院长从天道守护者手中救下魔族一事,已经板上钉钉,声誉已经有一定程度的损耗。”
“所以不能一言不发就将人抹杀,否则还会落个反复无常的口舌。倒不如将人杀了之后,对外界宣称:院长原本仁慈,见那魔族未害过人,便打算带回学院好好教导。没想到那魔族不懂知恩图报,半途中魔性大发动了手,院长无奈只能为民除害。”
“如此一来不仅能保全声誉,还能落个平视众生、境界高德的名声。”
楚清河说完,关飞龙眯了眯眼睛,脸上虽然还有笑意,但是楚清河觉得他并不满意自己给出的方案。关飞龙见楚清河没有其他要说的,才缓缓道:“你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无非两点。一是魔族入院,会毁了全院师生的声誉。二是魔族是天下大敌,终有一天会与人类为敌。”
“接下来我说的话大概会有些逾越,但是你是我的学生,有些道理我还是得说,当然听不听由你。”
楚清河听了这话作了个揖,沉声道:“学生愿听院长教诲!”
“清河,你总有一天会登上皇位,那今日我便先问问你,你觉得治国靠的是什么?”
“学生认为是‘法’!”
楚清河没有任何犹豫回答:“依法治国,国家才能井井有条!”
“这么说来,‘法’便是治国的底线,那么我再问你,你认为做人的底线是什么?”
前一个问题楚清河回答的不假思索,这个问题却犹豫了会,才开口:“学生认为,做人的底线在于一个‘义’字!”
听到“义”字,关飞龙满意的点点头,嘴上却继续问:“为何是‘义’字?”
“不做不义之事,不取不义之财,一个义字就足够形容做人的准则。”
关飞龙再度点头,接着道:“那你觉得声誉与义相比,哪个更重要?”
楚清河脑子“嗡”的一下,他明白了关飞龙问他这些问题的含义。他之所以反对魔族入院,确实也就关飞龙总结的那两点。为了声誉阻止初曦入院,并不符合“义”,无论有多少人反对,他都不符合。“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治国的底线是‘法’,做人的底线是‘义’,无论是治国还是做人,底线永远都不该逾越!”
“至于魔族凶残这一点,我们对魔族的了解有多少?无非都是从典籍上看来的。我认为人有善恶,魔族自然也有好坏。”
“五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神族赢了,所以我们从神族口中听说了魔族凶狠,会与天下为敌。但是当年若赢的是魔族呢?我们听到的又会是什么?”
“清河,你生于皇室,应该比谁都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谱写的这个道理。”
“将来你会继承整个国家,会有忠臣进谏,也会有奸臣佞语,为师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判断。”
关飞龙语重心长,楚清河大为触动,朝他长作一揖:“学生明白了!”
——“你不是楚清河!”
这话一出,初曦前方的人脚步顿了顿,然后耸了耸肩又无所谓的朝前走去。“你还不算太笨嘛,怎么猜到我不是楚清河的?”
在不知道是双生子且对两人不熟悉的情况下,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不是同个人。“明显极了,除了长得一样,其他的哪哪都不一样。”
初曦自然是猜出来的。他来的时候,真正的楚清河应该还在跟关飞龙谈话。就算谈话已经结束,关飞龙担心她久未归有危险,派楚清河来查看。那楚清河也没有必要换身衣服再来。加上出现在泉水边的“楚清河”,反应实在与之前出入太大,除非是真的精神分裂,不然就不是同一个人。而且关飞龙也说过带两个学生出来历练,走散了一个,初曦就猜测这两个学生刚好是双生子。所以她面前这个,不是楚清河。听了初曦的回答,楚清河他哥或者他弟终于停下脚步。初曦感知有异,根本来不及躲开,整个人就被抵在了树上。好快!这人很强!初曦惊讶于他的速度,她已经有感知预测到了,依旧躲不过这一下,说明对方的实力远高于自己。不容初曦多想对方的目的,“楚清河”那张脸却逼了下来。初曦被他的双臂圈在树上,虽无处可躲,却也丝毫不惧。一双眸子幽深平静,有些清冷的盯着那张靠近的俊脸。“楚清河”终于停住动作,目光灼灼,气息都洒到初曦的脸上。“你倒是有趣。”
他说。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子,他要是这么挑逗,要么脸红心跳的撇开脸,要么哭闹着骂他无耻。面无表情,敢直视他眼睛的,只有这么一个。“既然你能分清我们两个,那来说说,我和他,你比较喜欢谁?”
“楚清河”声音喑哑,颇有几分魅惑和暧昧。初曦并未受他干扰,语气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神都不带闪躲一下,干脆利落道:“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