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来,他就匆忙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打车出门。平时他非常节俭,要是在读书的那会要是每每说起来都是说给自己攒老婆本。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会选择打车,甚至有时候会选择徒步走十公里,全部都当作是锻炼身体。今天打车去西郊原本十五块钱的车费,翻了个倍,要了三十块。司机明明白白的讹诈他,他却是掏钱掏的直爽。两年没做过出租车给钱了,现在给一次倒也是一种另类的体验。“去西郊哪啊?”
司机瞟了他一眼,只觉得余途整个人单薄病态,戴着帽子口罩,整个人看起来是命不久矣。同时余途也瞟了他一眼,这人的右手肘上面有一条纹身,身上那个面穿着一个条纹衫,看起来并不是多么爱干净的人,条纹衫上面还粘着早上吃粉留下来的油渍,衣领上面还有烟灰。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司机形象。“西郊墓园。”
两人虽然是互相观摩了一番,但是也没有怎么说话。西郊的墓园是海城最大的墓园,下车后,他独自一人进去。今天是小雨微微湿润,毛毛细雨淋在身上有些黏腻。余途站在墓园一个巨大的松柏后面,没多远处,站着两排齐刷刷的人。他们都身穿警服,最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妇人在哭泣,献花,敬礼,一个流程结束。不知道是站了又有多久,他们才散开去,穿着黑衣服的妇女左右看了两样最后看起来有些失落,但是也是选择离开。余途看着这一切,始终不敢是再靠近一点点···嘴边的烟一直都没有点燃,准备点的时候。烟身都已经湿透了,余途扫兴的把烟扔到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让整个人都极其的不适,他扭过头准备离开。只听见一声怪气的斥责。“小伙子,你怎么乱丢垃圾。”
一个老头看着,拐杖都快指到了余途的鼻子上。面对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余途尴尬的笑了笑自知理亏。“我这马上捡起来,知错能改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余途心里面想着,这老爷子走路竟然是连个声音都没有,一时间连他都没有感觉有人靠近。他回过头弯腰捡起自己刚刚丢下的烟头,站起来刚想给伸张正义的老爷子看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力道袭来,狠狠的将他打到在地。“你他妈还敢来!你个叛徒!”
余途被这一拳打的不轻,嘴角溢出了血迹,但他还是勉强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人,隐隐笑起来。“你他妈还笑!你以为你换一张脸我就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情了吗?”
打他的男人见他是这幅神经病模样,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紧接着下一拳却是被余途接的稳当。“趁没人有看见你,赶紧滚蛋!”
王洋脸上的伤疤显得他整个人狰狞恐怖,就像是一种致命的警告。余途一把松开他的手,捡起了刚刚又从自己手里面掉到了地上的烟。只是此时早已经不见老人的身影。两个人没有再说任何话。他戴好外套的帽子转身离开,只听到身后原本沉默的人,对他说出了最后一句。“凌朝,你最好别死了。”
“你认错人了。”
余途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走着点了一支烟,手有些发抖,心情有点惆怅。走到墓园保安室门口的时,又看见了那个老头,老头正朝着他拍着手笑。似乎是看见了他嘴上的伤口,显得幸灾乐祸。“乱扔垃圾,挨打了吧!”
老人说的含糊,听起来就是,垃圾挨打了吧。“死老头,也不劝架。”
余途说着咧着嘴一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口罩戴上。这老头显然有些精神不正常,从见到他的时候这个老头就一直在笑,导致周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余途。余途看着坐在屋子里面看着自己的女人,女人的脸上明显是带着怪异还有不理解。她为什么用这样子的眼神看着自己···余途也不想逗留,站到墓园门口一眼就看见他用手机打了13块钱的网约车。看见余途走了之后,女人走出来了屋子左右看了看,最后看着自己走过来的同事一脸惊恐的说道。“刚才有个神经病,对着玻璃自言自语的,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再跟我说话呢···”看着手机里面的路线,这个车子是从西郊森林公园赶过来的,他记得那里似乎是在施工修路。“怎么又是你?”
司机看了一眼余途只觉得有点晦气,刚刚看着这人自言自语感觉不太正常。他迟疑了一会,但还是叫余途上车,跟刚出来的时候不太一样,司机车里面放着热情的音乐。这个司机脸上面的表情也明显的比来的时候要好很多。比如这个家伙刚刚明显是觉得坑了自己的钱,不想要接这个单子,但是还是选择接单。坐在车上,余途颓废看着手机。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然后他瞥了司机一眼发现司机似乎也一直在偷看他。他把手伸进兜里面,半天只拿出了一个空瘪的烟盒,司机这才松下一口气,整个人还哼起来了小曲。“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有烟么?”
“人逢喜事精神。“司机美滋滋的继续说道:”我不吸烟,我老婆不让我吸烟。”
说道这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顿了顿,似乎是懊恼自己说话老是顺口提到这个。“是么?看来夫妻感情不错。”
余途看着男人开车的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明显发黄,很明显是长期吸烟的老烟友才有的表现。余途开始拆手里面的烟盒,自打他从一开始上车起他就发现这个司机对他有所戒备。但是那种戒备不仅仅是对他,这个司机会时不时的望向窗外,看起来心不在焉。“你别这么开车,我害怕。”
余途嘴里开着玩笑,没有烟吸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无聊的把手里面的烟盒已经被折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头是低着头的,司机根本就看不见余途在干什么,但是表情有些动容,十分明显的有些紧张。“这不是一上午没喝水了,看看哪里有便利店。”
看见余途没有回他,他急忙又问了一句他干嘛呢?“绑鞋带啊,你紧张什么?”
司机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应该找个合适的话题聊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身体不好,是在家写小说的,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司机狐疑的看他了一眼,然后问道什么小说。“新时代爱情小说,绝美意境巅峰,霸道总裁的落跑小娇妻。”
“…”“有兴趣看看。”
司机一时间表情有些,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但是通过后视镜他依旧看着自己奇怪的载客低着头。“你鞋带又开了?”
“是啊,我有两只脚。”
余途说的理所当然,说完就继续看手机,等到了地方余途下车了,想着还没有吃饭就走进了一家面馆,他进了面馆闻见诱人的面香才发觉肚子的饿,不急不缓的点了一碗面吃了起来。“老王,听说那你儿子今年暑假光在家写小说,就赚了不少钱啊?”
“那臭小子,拿着我的身份证也不知道弄得什么东西,莫名其妙银行卡里就多了五千。”
五千,他一个月都到不了五千,余途擦了擦嘴巴,突然觉得面不好吃了,果然写小说还是要靠天赋的。吃完面他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是去了离家最近的海城公安局。值班的是个女警,长的十分秀气,看着来人眼神了面闪过一种异样的神色。“我要报案。”
“报什么案?”
漂亮的女警察看着遮的严实的余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自首的。“死了人的案子。”
女警皱了皱眉显得严肃,立马转头打了个电话,没一会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的男人就走了出来,叫余途喊进了一个空荡荡的屋子,是一个审讯室。“说说你要报的案子。”
中年男人叫韩立,是海城刑警队的副队,看起成熟稳重。余途把手里的正方形的小盒子递给了韩立,韩立打开只看里面有几根带血的头发以及一枚戒指。“今天早上坐出租车遇见了一个司机,三十多岁左右,去的地方是西郊的墓园,坑了我三十块钱···”“说重点。”
韩立用手磕了磕桌子,戒指上面的血迹是真的,那这件案子就不能够耽误时间。余途翻了个白眼,扣了扣耳朵。“我从墓园出来了,觉得三十块钱有点贵,打了网约车,后来我发现网约车才十三块钱,然后我就又碰见那个司机了,网约车有显示司机来的地方,我一看他是从西郊森林公园过来的。”
说到这里,余途翻开了手机,点开了一则新闻递给了韩立。“西郊森林公园几乎和西郊墓地顺路,不超过一公里谁会打车去那里。况且那里的塌方,正在修路,根本就不会有人主动去那里,新闻信息说施工队也停工整顿,晚上连夜施工。你说塌了那么大的一个坑去那里干什么?”
抛尸呗,晚上乌漆嘛黑的土一埋,柏油一铺,这谁还知道。韩立不待见余途的态度,但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这些都仅仅是猜测,还不能够支撑起事实。“你这些仅仅只是猜测。”
“我刚开始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车上面有两瓶一模一样的水,一左一右成箱买的家庭装,两瓶水明显被喝过,左边的已经见底,右边副驾驶的也没有多少。说明在我之前副驾驶应该坐的有人,并且是这个司机认识的人。”
因为很少会有顾客坐在副驾驶,并且和司机喝一样的水。“长发,女性,所以我觉得受害者应该就是他的妻子。我刚上车的时候车后面的搁置板上面还有几瓶这样子的水一共整整四瓶,但是后来被他接到的时候,四瓶水都没有了,期间的间隔不到四十分钟,我观察了他的唇部有明显的发白迹象,他并没有喝水。”
所以,这四瓶水究竟去哪里了?韩立沉了沉眼,只有可能是抛尸完之后洗手用的。按照余途的说法,这件事情不难推理,男性让女性受害者去后座拿水,并趁机杀死了她的,看着戒指和头发的血迹发黑,凶手或许是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实施了杀人,并且清理了现场,然后再以第二天承载客人选择合适的抛尸地点,减少嫌疑。而余途要去西郊墓地自然就点醒了他。“这应该是是个对戒,你有在那个司机手上发现相同的戒指吗?”
“他手上并没有这个戒指。”
“那你为什么觉得死者会是他老婆?”
余途的确是仔细观察了司机的手,的确并没有佩戴任何戒指。“因为他太高兴了。”
“什么意思?”
韩立看着余途不解的问道。余途嗤笑了一声,看着他。“你知道人生三大幸事吗?”
“升官”“发财”“死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