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傅司暮的伤口。肚腹下一道几公分的口子,缝着线,伤口呈暗红色,看着就吓人。护士替他抹药,冬冬在一旁心都跟着揪着,好像疼在她身上。“你先出去。”
傅司暮见冬冬脸都白了,要她离开。“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后面我还可以帮你抹药。”
冬冬努力地克服心理障碍,想跟着护士学一下。她都这么说,傅司暮也不再作声。伤口还是新的,这么抹着药,还是会疼,但能忍受。护士娴熟地换完药,刚离开,傅司暮的电话就响。那头是白希尊。“听说你伤了?”
他在那头很着急。“……”,傅司暮没想到,事情还是这么快就传到外公耳朵里。“嗯。”
他淡淡应了声。“你这孩子,伤了怎么不告诉我们?行了,其它都别多说,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们过去看看。”
“市一医院。”
傅司暮知道外公见不着自己,是不会甘心的,索性坦白。“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傅司暮说,“孩子也快放学了,你回去顾着他们,我这里没事。”
冬冬能理解他的苦心,自己若待在病房,白家的长辈肯定会想着他们跟白纪非之间的复杂纠葛,那样彼此都尴尬。“行,我就先走了,回头你给我电话。”
冬冬也不想跟白家人打交道。傅司暮点头。冬冬拎起包,跟郁北点了个头算是道别,离开病房。约莫半小时后白希尊在小儿子白奕阳的搀扶下走进病房。“司暮,我说你也是的,你平时都很谨慎,身手也还不错,可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舅白奕阳看着傅司暮憔悴的模样,很是关心。“当时人多,场面也乱,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时乌泱泱地跟着一群的高管,厂长又在介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引入外商,他注意力全在那个上头,也没料到会有人冲出来伤人。“那这事警方怎么说?还有其它伤者呢?”
白希尊心疼外孙,更关心接下来事情怎么处理。“行凶者被带走,按正常手续办理。厂长脾脏被捅破,抢救了一天,命算是捡回来了。”
傅司暮说。“依我说,那个行凶者行为这么恶劣,就该重罚!”
白希尊见不得自家人受伤,一切都想往重的来,而且以白家的财势,跟警方提个醒,他们就懂。“外公,这件事也算事出有因,况且如今我也没事,就不要插手警方的工作了。”
傅司暮劝道。据说行凶者家里有身体欠佳的父母,妻子也是全职妇女,两孩子正上大学,每一处都得花钱,厂长把他打压走,那就等于全家人失去生活来源,他也是被逼急了,才情绪失控做出错事。或许是跟冬冬一起时间久了,有了普通人的正常情感,如今傅司暮做事也不想太绝。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希尊也就不再坚持,不过他又说,“这些天你跟纪非闹得,你外婆没少操心,本来一直要我编个由头把你叫回来,好好做你思想工作,如今闹出这一出,她知道了该多揪心!”
“外公,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外婆那里大可不必知道。”
虽然知道外公外婆关心他,但被外婆知道,想想外婆那难受担心的样子,傅司暮就有些头皮发麻。白奕阳说,“我看你转到私立医院吧,那里再怎么着也比公立强!”
几个叔辈里,傅司暮最敬重的就是这位小舅,儒雅有学识,有风骨,为人正直不阿,不跟两个舅舅一样尽花花花肠子。他的建议,若平时傅司暮多半都是采纳的,但这次傅司暮拒绝了,“这里也是医院,也是救人的地方,而且跟上面打了招呼,这些天我待在这里感觉还不错,所以懒得折腾了。”
白希尊看了眼病房,“怎么这么久,不见一个照料的人?护工呢?”
“护工要四点才来。”
“那其它时候你就没个人照料?”
白奕阳问道。“有,不过她刚离开。”
“是乔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