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因为是难民,生活条件极差,不止他,全家人都长期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饱受枪林炮弹的摧残。”
冬冬知道傅司暮跟她说这些是为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那孩子……除了营养不良,现在其它还好吗?”
傅司暮点头。一瞬间,冬冬陷入天人交战。她的一个决定,就是决定豆豆的生死。看出她的挣扎,傅司暮说,“这事交给我来办,你就当不知道。”
为了豆豆,他什么都可以做的。“不行,我知道你要怎样,但不可以!”
“乔冬冬,那是豆豆,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傅司暮也怒了,连名带姓地叫他。冬冬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眼睛都湿了。“正因为豆豆是我的儿子,我才比谁都有资格决定这场手术要不要做!而且傅司暮我告诉你,如果你背着我干些什么,就算豆豆真的好起来,我也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
背负良心的责难活着,比毫无罪孽地离去难受一万倍。傅司暮目光凌厉地看她,良久,才沉吟般说,“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乱来!”
说着,傅司暮拥抱住她,轻抚她的头发,柔声说,“我们就趁豆豆现在好好活着,开心快乐地享受每一天。”
“嗯”,冬冬点头,泪水浸湿了傅司暮胸前的衣裳。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是不是直接宣判了豆豆的死刑。她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妈妈!但她必须这么做。冬冬无声流泪,那全是她此刻内心承受的痛苦。安抚完冬冬,傅司暮找到郁北。“派个可靠的人过去盯着。”
“是”,郁北不敢对老板的命令有半点置疑,正要离开,被胡炎拦住。“傅总,你想做什么?”
胡炎紧张地问。傅司暮冷冷看他,“记住,你是医生,你的职责就是救人!而现在我做为你雇主,你必须为我效劳,那就是继续寻找合适豆豆的心源!其它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傅总,你也说了,我是医生,我救人的前提是不杀人!”
因为是雇主,他才把找到的数据汇报出来,但不代表他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傅司暮猛地揪住胡炎的衣领,漆黑的瞳底渗出一股杀气,“我做什么,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教,懂?”
将他重重往后推。胡炎不稳倒退几步,看他,问,“这也是乔小姐的意思?”傅司暮转过身,看着走廊外浓密的夜色。“她不允许我那么做!”
“所以你这会儿派人过去,如果被她知道,她不会原谅你的!”
傅司暮没有跟人解释的习惯,但是他不想冬冬失望,哪怕一秒也不行,他咬着牙,说,“那个地方天天炮火纷飞,随时随地都有丢命的危险,我派人过去,一旦有机会,可以第一时间把心源送过来。”
胡炎得知真想,终于松了口气,”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现在你最要对我说的,是有好消息,其它我不想听。”
还有什么是比豆豆有救更能令人欣喜的呢?胡炎点头,“我会想办法。”
只要不是活体移植,多一个人选,对豆豆来说也算多一分希望。这夜好些人睡不着觉。豆豆还在昏睡,冬冬坐在一旁,拉起儿子小小的手,放在脸颊爱怜地磨蹭。她多么想就这样,一直陪着儿子,看他长大,看他成家,看他生子,帮他带小孩……豆豆,不要离开妈咪,永永远远陪着妈咪,好不好?傅司暮走上来,双手撑在她单薄的肩头,“夜深了,早点休息,咱们还要养足精神,这样才能照顾豆豆。”
“可是我睡不着。”
冬冬痛苦的说,“我就想这么一直看着豆豆,一秒也不想错过……”傅司暮知道她心有多痛,坐下来,要她看自己。“冬冬,你不能这样,你是一个母亲,你必须勇敢接受现实,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的焦虑被孩子看到,他会怎么想?他一定会跟着焦虑,还自责,他会认为是他的原因害你担心,那样的结果只会是恶性循环。”
冬冬看他,眼神渐渐聚焦,似乎是听了进去。半晌,她点头,“嗯,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如果一切注定是最坏的结局,那么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这才是所有人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