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卫然救不过来,他伤得太深,这离最近的医院至少半小时,但他现在这样的出血量,五分钟就会死亡。大家神情都很沉重,气氛似乎凝固。空气里,全都弥漫着浓浓的令人恐惧的血腥味儿。“小央……请你……照……顾……”“我一定会!”
傅司暮沉重又坚定地说。卫然似是满意,嘴角笑着。小央,对不起,明明答应陪着你,亲眼看见你康复的样子,但还是没机会了。小央,你会原谅哥哥的,对不对?是的,我知道你会原谅我,因为我是你最爱的哥哥啊……“心脏……心脏给豆豆……”说完最后一句,卫然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所有人低下了头,默哀。看着惨白的脸蛋上到处是腥红血液的卫然,傅司暮身体微微颤抖。他慢慢的,慢慢的,犹如怀里的是珍宝,将卫然僵硬的身体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之后起身,走到白纪非跟前。“死了吗?哈哈……他死了,死了……唔……”他正狂笑着,就被傅司暮一拳头揍得鼻血长流。李圭和司机松了手,任他倒在地上。傅司暮快步上去,揪着他的衣领拉扯起来,又是几记重拳砸过去,这下子白纪非的鼻子,嘴里,全都涌出鲜血。但这还不解气,眼看着傅司暮还要出手,被李圭和司机拉住。“老板,够了,再打下去会出事!”
李圭适时制止。傅司暮气得咬牙,拳头握得吱吱作响。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白纪非却似乎感觉不到痛,他身体吾大字状一样放松地舒展,他看着天空,大声喊,“冬冬,你看,最爱你的人还是我……你儿子的心脏,最后还是我帮你搞定了……哈哈哈……”“白纪非,你就是个疯子!”
冬冬的身体像在寒风中的树叶,剧烈地颤抖,冲着他大吼。“哈哈哈……我是疯子,但最后却是我这个疯子救了你的儿子……”傅司暮感觉眉心都在滚滚作跳,此刻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叫这个男人永远消失!但他知道不行,此刻更重要的是去看看冬冬他们的情况。卫央晕倒了,冬冬抱着她,能感觉小小的她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冬冬甚至脱下自己的大衣包裹住卫央,可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乌青。而豆豆就这么远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卫然,刚才那一幕过于可怕,那刀尖不止插在卫然脖子里,更像扎在他心脏上,不停地扎入,又抽出,反复折磨。此刻,看着卫然静静地倒在地上,身下一大滩的血。“不要……死……不……不……”他惊恐地摇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突然他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豆豆!”
冬冬慌张地叫着儿子,她抱着卫央,豆豆滑下去的时候她根本腾不出手,不过好在她用身体承载了一些豆豆倒下来的重量。下一秒傅司暮就上来。“豆豆状况不好……”冬冬紧张地说。别说孩子了,就连冬冬这个大人都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到这会儿手脚都还发软,如果不是逼着自己顾着孩子们,她估计也受不了惊吓而晕过去。傅司暮接住晕倒的豆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不远处护士的声音,“乐乐……你怎么了……”众人又看过去,原来乐乐吓得一个劲抽搐,嘴里不停地呕吐。一个二个都倒下了,傅司暮根本顾不过来,幸好跟过来的人多,还有医护人员。留下李圭和司机守住白纪非,再带走卫然的尸体,一行人匆匆坐回车上。接到傅司暮的电话,胡炎震惊之余,立即安排手术。另一边“什么,你说纪非被警察带走了?”
从属下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白春生一怒而起,眼睛里乍现狠厉的光芒。属下惊恐地说,“是的,听说是杀了卫然,当场死亡,人这会儿在南关公安局,要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因为白纪非在里面一个劲说疯话,警察办不了他,问了李圭才知道他的身份,这才把电话打到白家。“纪非怎么可以待在那种地方?老爷,你赶紧叫人把他保出来。”
费芹舍不得儿子在里面吃苦,摇晃着老公的手臂,急急忙忙地要他捞人。“贱妇!”
白春生猛地一巴掌甩过去,直接把费芹甩飞。费芹痛得耳朵都在嗡嗡地响,她瘫坐在地毯上,捂住脸,含着眼泪看老公。全然不顾下属还在跟前,白春生指着费芹,怒目相向,“全怪你这个贱妇,若你好好守着他,他怎能溜出去干那样的事?这下子闯祸不说,把那孩子杀了,傅司暮不正好有机会挖走他的心脏装进野种的身体?我苦心经营,到头来却是被你们这对母子亲手破坏,气死我了!”
白春生喘着粗气,冲上去就着费芹就是一阵猛踹。“啊……老爷……别打了,我痛死了……老爷……”费芹抱住头,哭哭啼啼地求饶,但身上的拳头和皮鞋并没因为她的痛苦而减轻半分。下属站在一边低垂着眼眸,不敢作声。自从上次夫人跟李氏集团的李安走得极近,貌似有不正当关系的消息曝光后,老爷稍微不顺心,拳头就会往夫人头上招呼,这种事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私立医院的病房内医生给乐乐使用了一些镇定药物,她这会儿安安静静地在睡着,不过脸色还是很白。另一张床上躺着卫央,脸色也很不好。豆豆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冬冬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女儿,她只要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卫央被杀的画面,到现在还有些许哆嗦,她都不敢想等几个孩子醒来后,会有多恐惧。“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护住他们……”傅司暮在一旁,想着如今的局面,后悔不已,脸上痛苦的神情增加。冬冬不想他自责,“这不怪你,全是白纪非的错!”
“不,就是我……那天李森说白纪非来过,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我应该派人盯着,是我的疏忽才造成先前的一切。”
说着,他悔恨地摇头,“我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也没想到会让你们看见这么残忍血腥的一面,我只想完美地让几个孩子都活下去,甚至如果豆豆坚决不要卫然的心脏,我已经做好把心脏拿出来的准备……可是到头来却因为我的大意,让大家看到最残忍的一幕,还狠狠伤害到了所有人!”
很多时候,心理上的创作不会比身体上的少。尤其卫央,她都已经失常了,等她醒来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