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星正甜甜腻腻地叫他:“北霆……”荆北霆在盛怒之下,毫不犹豫上前给了她一个巴掌,力道很重,直接把荆星甩在了地上,打得她眼冒金星,脸上浮现出了清晰的红肿的五指印。“贱人,奶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他目光沉沉,是浓浓的杀意和冰冷。荆星捂着脸,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好啊,那你杀了我,你要是敢动我,我立刻就让那老婆太婆没命!”
“什么意思?”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晦暗莫测。“告诉你,那老太婆被我下了药,解药在我这儿,你要是让我有一点不舒服,你就永远别想救你奶奶!要死,大不了一起死,我要是出什么事,也要让那个老太婆陪葬!”
荆星越说越疯狂,脸上带上了偏执扭曲的笑意,荆北霆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你,你简直是个疯子!把解药交出来!”
荆北霆后退一步,厉声呵斥,怒不可遏。他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很想再给人一巴掌,把人好好教训一通,可想到生死未卜的奶奶,他才勉强按捺下了暴戾的情绪。但对荆星也没有一个好脸色,目光冷沉,恨不得啖她的肉,食她的血。“疯子……”听着这个称谓,她垂下了眼眸,喃喃自语,眼里似乎飞快划过一苦涩,而后,就变成了自暴自弃。她忽然昂起头,发疯般大吼大叫:“没错,对,我就是疯子,我就是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了,荆北霆,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苏墨,为什么我降低自尊,像个狗一样舔着你,跟在你身后,你却偏偏看也不看我一眼!”
甚至让她在矿产丢了清白,迫于无奈被霍凌风这样的人威胁利用。他们都在利用她,他们都看不起她!凭什么?凭什么苏墨能被万人喜爱,荆北霆爱她,荆老太太接纳她,就连霍凌风那个疯子一心想要得到她。可自己呢?被所有人唾弃,看不上,像踢皮球一样甩来甩去。她不服,她不甘心。她是疯了,既然他们不让她如愿,她就拖着所有人下地狱,一起慢慢耗吧,看谁能笑到最后。她仰头大笑了几声,神色接近扭曲。可过后,又冷不丁地陷入沉默冷静当中。这一动一静,一笑一冷的,倒真有几分疯癫的样子。荆北霆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解又有几分奇怪地看着这人,这个疯婆子到底怎么了,真得了失心疯了?瞧着他冷漠的眼,荆星忽然用手捂住脸,指缝里溢出人近乎绝望和偏执的疯狂。随后,她一点一点站起身,一只手扶住墙,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面前的荆北霆,满含恶意地说:“荆北霆,你不是要解药吗,跪下,只要你给我下跪,我就把解药给你。”
荆北霆瞳孔猛缩,握紧的拳头气得微微发抖,眼神闪动着挣扎与愤怒。荆星知道这是在侮辱人,何况是向来高高在上的荆北霆。荆北霆这人,怕是向人低头都没有过,更别提下跪,她就是在恶意折磨他,刁难他,她要看这个从来高傲的人匍匐在她脚下。没有她想象中的屈辱,也没有看到猜测的不甘,荆北霆跪下了,背影笔直地跪下,似乎这样也折不弯他高贵的脊梁。他目光沉沉,如同一团漩涡,令人辨不清里面的深意。但只有荆北霆自己知道,为了奶奶的生命,别说跪,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但这份屈辱他也记着,他不是一个不能忍耐的人,相反,他狠下心,比什么都能忍。他会好好给荆星记着账,一点一点记在心里。只要她落在他手上,他一定会让她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叫她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荆北霆微敛下眉眼,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细微的杀意。可笑荆星大难临头,上了某个十分记仇人的报复榜还没反应过来,她看着荆北霆真的下跪,一方面不可置信,一方面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荆北霆又怎么样,还不是跪在自己面前。只不过,这人似乎没有为什么人跪过,一个是荆老太太,一个就是苏墨了。想到这里,她忽然又觉得有点悲哀。昨天宴会上自己被欺负,他不管不顾开车走人。可苏墨出了什么事,他却愿意跪下尊贵的膝盖,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她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他的一丝真情。荆星笑着笑着,就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看着他这样,她也委实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荆北霆是跪了,她却不打算履行承诺,只给了一点点的药用以维持老太太的生命。剩下的,她打算继续用来威胁荆北霆。荆北霆自然怒不可遏,却拿她没有办法。荆星现在是豁出去,天不怕地不怕,他不是不能动她,只是不想低估这个疯子一旦被惹急了会干出什么事,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涉及到奶奶,苏墨身上,他不得不多考虑一分。荆北霆脸色黑沉地接过那点药先去救奶奶了。荆星自认为打了一个翻身仗,洋洋得意。哼,就算那个老太婆把录音放在网上又怎么样,只要自己有药,照样可以命令荆北霆。她忽视了心头隐藏的危机和恐惧,强压下这些情绪,好像一切都能游刃有余一般。荆星回到了家,刚推开门,劈头盖脸扔过来一个茶杯。幸亏她闪躲及时,要不然砸中的就是她的脑袋。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狠心对自己动手的人,竟然是一直疼爱她的爷爷。她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难以接受:“爷爷,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这可是向来最宠爱她的爷爷,而且因为自己成功跟荆北霆订婚,爷爷认为她完成了他多年以来的夙愿,对她更是比以前好上千万倍。可如今,却拿一个斗大的茶杯,向她砸来。稍一不小心,砸在头上,头破血流,毁容也是有可能的,她不敢想象是爷爷对她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