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究竟是应该怎么样的,现在莲花夫人已经不考虑了,两个牢房相隔不远,她试图伸出手抓住江民的手,但是始终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江民苦笑,猛烈地咳嗽两声,挨了几脚的他胸口疼痛难忍,但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莲花夫人问出这个问题,她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江民回应给她的是沉默。在二人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江云和江蓉母女二人亲耳听到了这些话。“娘,你别哭啊,我想爹也是有苦衷的。”
江云用虎口抹掉了眼泪,抱着怀中的女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蓉儿,你放心,娘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寻短见的,既然有人不义,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虽然江云没有明说,但是江蓉已经猜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娘,我知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如果那个莲花夫人要和爹爹一起赴死,我们是不是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方才听着那对狗男女说的话,江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已经吃过一次亏,现在绝对不能重蹈覆辙。一直在娘的身边长大,江蓉早就练就了和江云一样的心理素质,不过说到底她的年纪还是小没有江云那种老辣。巧就巧在赵龙就站在不远处,江云把心一横,朝着他招手示意。一直在这里看守的赵龙,心里想着今天估计等不到想要的消息了,没想到皇天不负苦心人。“江夫人,有什么事?”
“我要见巡抚大人,我什么都说。”
两个人的对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大牢里人不多,多数牢房都是空着的,哪怕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小,其他人也能听见一二。听到这个动静之后,江民和莲花夫人两个人一下子从各自的悲伤中清醒过来。“她在这?”
江民连忙摇头:“不可能,姓白的说,他不会让她们母女知道的,现在怎么会……”话没有说完,江民就听到了开锁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他隔壁的牢房。江民和江云母女所在的牢房,呈夹角状态,所以即便是莲花夫人在对面,也是看不到江云和江蓉母女二人的。现在,听到那边有动静,江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底,他只是想和莲花夫人说说积压在心里的话,这些话并不想让江云母女也知道。但是现在,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江云出来之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来到了江民所在的牢房,什么话也不说,就冷漠的看着他。此时无声胜有声,江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云儿,我……刚刚说的都是……”江民想要解释,但是江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她为了他在府衙大牢里面吃了那么多苦,还亲手杀了平江城的知府大人。倘若不是为了他,这些苦难根本不会落到她的身上,她就能够和女儿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吃住无忧。“江夫人,别让巡抚大人等久了。”
赵龙在一旁催促着,担心江云看到江民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当初看上你,是我了瞎了眼,如今我要为了自己和女儿谋一条生路,至于你,就和老相好在一起吧。”
都是女人,就算江云再怎么喜欢江民,也不可能接受他心里还藏着一个人,虽然他对她们母女还算不错。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同一时间,白承已经在前厅等候了,得知江云要见他,就知道今天换牢房的安排起到了作用。不过,一想到这不是审讯,就没有升堂,选择在前厅见她,毕竟当初他可差点成了江家的女婿。等赵龙把人带来,江夫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这大牢里面的生活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是好过的。“赵龙,搬个凳子,江夫人现在身体虚弱,不能久站。”
江云听到白承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夸他体贴,还是该嘲讽他猫哭耗子。坐下来之后,江夫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仪态,曾几何时她也是平江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家小姐。要不是跟了江民这个倒霉东西,哪里会吃这些苦。“江夫人,怎么突然要见本官?”
江夫人理好了凌乱的长发,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这当中夹杂着得意和威胁,但是眼神中流露出的卑微,还是让白承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巡抚大人,我想换一条活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江云问。白承笑笑:“当然,本官说的话永远都做数,只是江夫人想用什么来换?”
江云握紧了拳头,其实和江民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更何况还是她先表达的情意。现在要让江民死无葬身之地,她还是有点不舍的。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就僵持住了,白承也没有催促,一想到江民和江云两个人的关系,真的要大义灭亲江云估计还是会于心不忍的。“江夫人,我知道你念旧情,但是你也要为了女儿考虑,难道你想她和你们一样,从此只能在牢房里度日?”
一提到女儿,江云的心一下子就狠了下来,她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辈子在牢中度过。“我要拿江民的罪证,来换我和女儿的生路,巡抚大人你看如何?”
从一开始,白承就没想过从江民的身上打开突破口,在莲花夫人入狱之前,他也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让江民开口。现在,这两个老情人见面,江云就成了弃子。恰恰江云也是个傲气的人,哪里愿意忍受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现在要把江民的一切所作所为全都说出来,怕是会有惊天大秘密。“赵龙,你去把楚师爷叫来,另外……”白承有种预感,江云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他一个人在这里恐怕镇不住,于是贴在赵龙的耳边,让他把历紫桐喊来。她在这里听着一切,比白承转述更有利。“知道了,我这就去找。”
赵龙瞬间白承的用意,快步离开了前厅。他这一走,江云长叹一声,神色也变得落寞了。“江夫人,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和江小姐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白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