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让本官瞧瞧。”

柳诗忆道。明儿缓缓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直视她，眼帘依旧是下垂的。柳诗忆仔细打量着明儿的相貌，她长着一张清丽的鹅蛋脸，杏眼漆黑，琼鼻俏丽，果然貌美。她注意到明儿的樱唇在微微发抖。“明儿，你在害怕什么？”

她问。“奴婢没有，奴婢不害怕。”

明儿立刻摇头否认。“放心吧，白眉他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她嗓音清脆，语气坚定的让人不由得信服。明儿闻言抬眸，晶莹的水眸中透着不可思议。“是不是想问本官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昨夜冷宫内，那个踢门救你的人就是本官。”

柳诗忆淡然启唇，仿佛是在说今日早膳吃的什么一般平淡。明儿眼中的惊讶瞬间转变为感激，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往地板上“砰砰”的磕着响头。“明儿多谢县主救命之恩，明儿愿为县主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明儿眼中的泪水瞬间涌出，激动的大喊着，以表忠心。就在她的额头即将再次撞向地面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稳稳接住她冒血尖的额头。“不必如此，本官也不是要白救你的。”

柳诗忆冷声道。明儿抬起头，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她：“县主有何吩咐，明儿一定帮县主做到。”

“即便可能会付出性命作为代价，你也愿意吗？”

柳诗忆柳眉微扬。“愿意！昨晚若非县主出手相救，明儿早就死于国师之手了，如今明儿的命就是县主说了算的，明儿不怕死，只怕活着被凌辱。”

明儿含着泪光的眼中闪着熠熠光辉，秀丽的小脸紧绷着，拳头死死的攥着，无一不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坚定。“好，不愧是本官出手救下的人，果然值得。”

柳诗忆十分满意的点头。她果然没看错，明儿是心中有志向有目标的人。“明儿，你恨白眉吗？”

她复又问道。“当然！那妖道指使他的手下糟蹋了奴婢最好的姐妹银杏，又取了她的心头肉来炼制丹药，他还凌辱了奴婢，奴婢怎能不恨！”

明儿眼底怒气不断积攒着，恨不能现在就将白眉剥皮拆骨。“想为银杏和你自己报仇吗？”

“想！”

明儿眼中充满了渴望。“很好，我倒有个计策，不知你是否愿意配合？”

“奴婢愿意！”

“附耳过来。”

柳诗忆朝她招手。明儿乖乖将耳朵贴过去，认真听着柳诗忆呢喃的话语，脸上表情更是千变万化，先是皱眉不解，随后五官舒展，继而恍然大悟。柳诗忆交代完，便吩咐明儿先回了熙和宫。萧贵妃有些好奇：“你方才都与她说的什么啊？”

“娘娘在熙和宫里可有信得过的内侍监？地位不要太低的那种。”

柳诗忆不答反问。“这……倒是没有，本宫鲜少与宫内其他人走动往来，不过本宫想，应该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吧？若是砸的银子够数，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可用之人。”

柳诗忆觉得她此言很有道理，便立刻掏出三张银票，足足三百两。“烦请娘娘帮我寻个可靠之人，这些就当是打点的费用。”

她将银票推到萧贵妃跟前。“行，我让人帮你找找，只是你具体想怎么做，还是要与我通一通气的。”

萧贵妃将银票收起，淡声道。柳诗忆樱唇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开口陈述着自己的计划。……入夜，熙和宫。两盏灯笼挂在宫门两边，发出微弱昏黄的烛光。明儿手拿扫帚在扫着宫门的石阶，一级一级，扫的认真。忽然，她手背被覆上一只干巴巴的大手，紧接着耳畔传来奸笑声。“美人儿，原来你在这儿呢？！”

听到这个熟悉又尖锐的笑声，明儿身体明显一抖。感受到她身体在颤抖，白眉似乎更加兴奋了，肆无忌惮的揽住明儿的雪肩，在她白皙的颈部猛嗅猛舔。明儿缩着脖子躲避着他，口中说着求饶之语：“国师大人，您就放过明儿吧，明儿已经破身，如今再取明儿的心头肉也没用了，求您放明儿一马吧。”

“你的心头肉是没用了，但你对于老子来说还是有用的嘛，昨夜你走之后，老子久久回味，觉得你滋味不错，所以今日，想和你重修旧好。”

白眉那松弛干枯的脸一笑便满是皱纹，那大褶子都能夹死苍蝇，看着就让人恶心。明儿闻着他身上草药味和血腥气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气味，顿觉一阵反胃。她从袖中掏出匕首，扬手往白眉胳膊上划去。那匕首映照出的火光反射在白眉脸上，他反应奇快的闪躲开来，脸上笑意骤敛。“死丫头，老子要你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白眉横眉怒目的瞪着她，沉声警告。明儿脸色紧绷，贝齿紧咬，手里用力攥着匕首，眼中迸射出无限恨意。“哼，给脸不要脸？我看不要脸的是你才对吧！”

“你……”白眉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明儿，如今竟敢顶撞她，惊的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你这残害生灵的妖道，像你心思如此恶毒之人还妄想炼成长生不老的丹药？趁天还没亮赶紧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明儿双手掐腰，皱着眉头大声咒骂。此刻的她与刚才相比，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白眉一双浑浊的眼神中充满不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夺舍？“我告诉你，你姑奶奶我如今可是有靠山的！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的狗命不保！”

明儿双眉跋扈的飞扬着，姿态嚣张至极。“靠山？你的靠山是谁？”

白眉两眼瞪大，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我的靠山，自然是比你地位更高，权势更大的人！”

“呵，在这皇宫中，地位比我高，权势比我大的只有皇上，你该不会是去爬了皇上的床吧？”

白眉语气调笑，他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呵，妖道，你还真是不自量力，这宫中多的是你不敢得罪的人。”

明儿冷声嗤笑道。“你这死丫头定是在诓骗老子，管你靠山是谁，我今日若将你给杀了，宫里也没人敢查到我头上！”

白眉面目骤然狰狞，拔脚便朝明儿奔来。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明儿的时候，忽然有道尖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