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家中究竟有何要事啊?”
皇上眉头紧拧,眸子里似乎有些不悦。他刚才虽然没插话刘公子和秦逸风之间的争吵,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爽的。从来只有别人等他,哪有他等别人的道理?即便还未到约定的时间,那人也该早到才是。柳诗忆躬身立在那,恭敬回应道:“皇上,实乃家中主母今早身体不适,微臣为主母看诊一番,这才来的晚了些,让皇上久等,是微臣之罪过,微臣愿意领罚。”
听到这个理由,皇上便没了继续追究的心思,毕竟人家是一片孝心,家里的主母出事,总不能让身为医者的她袖手旁观吧。“罢了罢了,既然事出有因,而且已经在出发前赶到了,朕便不追究了。”
皇上扬手道。紧接着,又略表关心的询问:“家中事处理的如何?相府夫人身体可还好?”
“回皇上的话,经过微臣仔细探脉,发现原是虚惊一场,主母身体不适,其实是因为喜脉所致,说来也算是相府的一桩喜事。”
柳诗忆此话刚说完,便感受到有一道冰冷的注视从不远处袭来。她抬眸看去,只见皇上身后的那辆马车上,与柳思琪那双妖艳惑人的美眸四目相对。片刻后,柳思琪率先移开了视线,轻轻将侧帘放下,缩回了车内。柳诗忆唇角微勾,她刚刚分明从柳思琪的眼中看到了错愕。她应该是没想到吧,柳相说要继续娶新妇生儿子的事情竟然真的实现了。“皇上,微臣的父亲老来得子,想必皇贵妃娘娘知道此事也一定同样喜悦,可否容微臣向娘娘告知此事?”
柳诗忆故意向皇上提请道。皇上微微点头:“嗯,这一路颠簸,你是今日唯一的女子,路上就不用与我们一同骑马前去了,正好皇贵妃一人无聊,你又是她的妹妹,便与她同乘,顺便陪陪她吧。”
“谢皇上恩典。”
柳诗忆欢欢喜喜的起身,将自己带来的马儿交给裴卿书和秦逸风后,欢欢喜喜的跑向柳思琪的马车。海叶将皇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知道柳思琪肯定不想与柳诗忆同乘一辆马车,但也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提前将马凳放好,准备去扶柳诗忆上车。然而柳诗忆跑到马车跟前,根本就没打算上车。只见她直接一个左脚绊右脚,失重朝海叶扑了过来。“啊!”
海叶和柳诗忆的尖叫声同时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她们二人倒在地上,柳诗忆压在海叶身上,而海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着。“县主,你快起来,压死奴婢了!”
海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力推着柳诗忆的肩膀,她并未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荷包已经滚落在地上。裴卿书和秦逸风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刻纵身下马,赶到柳诗忆身边。他们一人拎着她的一条胳膊,将她轻而易举的从地上带了起来。“不好意思,因家中主母有喜,太过激动了些,在大家面前失仪,真是抱歉。”
柳诗忆嘴角挂着尴尬的笑,双手合十的跟周围的人们道歉。旋即,她转眸看向还躺在地上的海叶,朝她伸出手。“海叶,真是对不住,你没事吧?”
她声音轻柔,脸上充满歉疚。“奴婢没事,能给县主当垫背的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奴婢怎敢有半句怨言。”
海叶脸上带着不爽的从地上爬起来,对她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这光鲜体面的话语说的更是违心。柳诗忆嘴角尴尬的抽搐两下,讪讪将手收回,一扭头,却见地上躺着一个浅蓝色的荷包。“哎,海叶,你掉东西了!”
柳诗忆朗声喊了一句。原本背对着她的海叶闻声转身,当看到地上的东西时,她脸色顿时变得不好。海叶眼底涌动着惊恐之色,俯身去捡地上的荷包,却见有只白皙玉手先她一步将荷包捡了起来。她顺着那只手看去,只见捡起荷包的正是柳诗忆,她心下大骇!“这是奴婢的东西,还请县主还给奴婢!”
海叶伸手便去抢夺。柳诗忆眼明手快,将手中荷包举得更远更高。“哎,你等一下,本官看着荷包上绣的是双飞蝶啊,比翼双飞,海叶,你是不是在宫里有什么相好的啊?”
柳诗忆高举着手臂,嘴角挂着八卦的坏笑。“县主看错了!”
海叶急的双颊涨红,手上抢夺的动作更加激烈。“哎~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这荷包里面好像还绣着字,本官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呢!海叶,你要是有那心仪之人,就该跟皇贵妃娘娘说才是啊,你在她身边伺候多年,若是告诉她此事,想必她也定会成全你的。”
柳诗忆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着脚步,借机绕到裴卿书和秦逸风身后。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稳如泰山般的站在她身前。海叶面对两座高山只能望而却步,尤其是看到他们脸上冷毅的神情,更是半点都不敢冒犯。这边的争夺引得四周离得比较远的人都侧目,甚至有些爱看热闹的人还围了上来,就连皇上也派了安恒过来打探情况。柳思琪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忍不住掀开车帘走了下来。此时的柳诗忆早就已经将荷包翻了个底朝天。“哎,海叶啊,你这荷包里面怎么还绣着一个‘年’字啊?难不成和你相好的人名字里带着年?这么一说,倒是很像小年子公公呢。”
柳诗忆将荷包举起,供围观众人观赏。“这荷包该不会是小年子送给海叶姑娘的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啊,小年子虽说不算是真正的男人,可手脚该是粗笨的,怎么能绣出如此细致美妙的双飞蝶啊?”
“那不然呢?难道是海叶姑娘自己做的荷包,自己绣的?里面还绣着年公公的名字,难道是早就对我们年公公芳心暗许了?”
几个好事的公子哥眉飞色舞的揣度着八卦。柳诗忆站在那,都不用动嘴,这些爱看热闹的好事者都会替她把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