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扫了柳思琪一眼,脸色阴沉。“皇贵妃,你治下不严,还有脸在此为她求情?你若真担心你的侍女,不如就留在宫里歇着,朕让安恒去接萧贵妃与朕同行便是。”
说着,皇上拂手将她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推了下去。旁边的安恒站出来做了个顺水人情,跑到柳思琪身边小声劝慰:“娘娘,您这样可是让皇上下不来台了,快跟皇上服个软吧,还有什么能比伴驾更重要啊?”
柳思琪一听皇上要将她赶回去,换萧贵妃来伴驾,肉眼可见的慌了,泪水霎时间夺眶而出,抱着皇上的腿哭得梨花带雨。听人劝,吃饱饭。安恒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他刚刚那番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在纠结海叶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和陪伴在皇上身边这两个选择之间,她还是选了皇上。“皇上,刚刚是臣妾神志不清说错了话,还请皇上恕罪。”
她立刻放下身段,说了软话。皇上难看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他叹息一声。“算了,你也只是待手下的奴婢太好了些,你呀,总是这么善良,好了,快起来收拾一下,回车里吧。”
“谢皇上。”
柳思琪被旁边的侍女扶起来,在临上马车之前,扭过头来狠狠瞪了柳诗忆一眼。柳诗忆仰头接受着她的怒瞪,一派坦然之姿。待柳思琪彻底钻进车厢后,她才作势追过去:“娘娘,您别太伤心了,微臣来与您说说家中的喜事,这样你心情也能好一点。”
说着,她也跟着钻进了车厢内。秦逸风扭头看向裴卿书,冲他微微挑了下眉眼,表情似是在邀功一般。然而裴卿书只是轻轻瞄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秦逸风尴尬抿了抿唇,重新上了马,跟随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秋猎的地点望云山进发。车厢内。柳诗忆与柳思琪面对面坐着,柳思琪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恶之情,两只眼睛像是锐利的锥子一般狠狠的瞪着她。“二姐,跟您科普一下,长时间不眨眼容易使眼球受到外伤,还会造成眼睛干涩和视物能力下降,若不想年纪轻轻就变成瞎子,还是赶紧眨巴两下眼睛吧。”
她脸含淡笑的出声提醒道。柳思琪闻言,立刻眨了两下眼睛,顿时觉得眼球舒服多了。“柳诗忆,你心思好歹毒啊,你对我有所不满冲着我来就是啊,海叶只不过是一个没地位的奴婢,你冲她下手是什么意思?”
柳思琪怒不可遏的朝她低声吼道,两只大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二姐以为我刚才是故意的?”
柳诗忆长眉微蹙,眼神惊愕,小嘴微张,满脸的无辜委屈。柳思琪沉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冷哼:“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妹妹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会知道海叶身上带着那样的荷包呢?二姐说这话,可真是冤枉死妹妹了。”
柳诗忆眉头皱的愈发紧了,那天真水灵的眼睛一眨,满脸都写着无害。“呵,你以为我会相信?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柳诗忆,你做个人吧!”
柳思琪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二姐可不要这么说,我怎么会对二姐和二姐身边的人有坏心思呢?我关心二姐还来不及呢。对了!二姐前几日半夜遣人喊我入宫看诊,那日我迷了路,耽误了些时候,等寻到二姐宫中的时候,凤鸾宫的下人说二姐已经喝药睡下了。二姐这几日感觉如何?有没有再犯?”
她勾唇深意一笑,清冷如月的眼眸隐隐透着寒气。柳思琪身形一僵,看向她的眼神略显怔愣。原来她是因为那晚的事在报复!她果然是故意的!柳思琪感觉到心头有股怒火一直在翻涌,手中的帕子差点缴烂了。“好啊,原来你是因为那晚我害你在宫中迷路,对我心存怨念,所以才想要报复于我!”
“二姐这话说的,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啊,再说了,您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我只不过是一个没封地的挂名县主,我哪有胆子去报复您啊?再说了,那晚我在皇宫里绕路,就当是欣赏皇宫内的美妙夜景了,皇宫戒备森严,也没遇见什么妖魔鬼怪,我也没受什么伤,怎么二姐就说我要报复您呢?”
她微挑眉峰,眼神幽幽的看向柳思琪。她没办法明着说出那晚的所见所闻,算是吃了个哑巴亏。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办法还对方一个哑巴亏。毕竟她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将海叶和小年子对食的事暴露出来,名正言顺。就算柳思琪知道她是在为此事报复,也说不出半个字。因为如果柳思琪主动道出那晚的事,那边坐实了她并未发作头风,为的只是借个由头将自己引进宫里,撞破国师的丑事,以此来让自己与国师结怨。所以,柳思琪绝不敢主动反抗,对付柳思琪这种人,黑吃黑什么的最管用了。再说了,太监与宫女对食本就是明令禁止的事,她这是光明正大,柳思琪说不出半句不是!柳思琪被她深幽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心虚的将视线转移到一边,心下微乱。虽然丽儿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没把事情做好自己就吓得飞了魂逃了,但那天晚上,小年子明明告诉她,柳诗忆进了冷宫,而且还跟白眉交了手,肩头还被白眉抓伤了。可她方才为何咬定了说那晚没遇到什么事呢?小年子应该不太可能会撒谎,所以是她在说谎,强撑淡定罢了。据小年子所说,她伤的是右肩。柳思琪妖冶的眸子紧盯着她的右肩,精致的脸上带着格格不入的阴森笑容。因那眼神太有锋芒,柳诗忆轻而易举的便察觉到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右肩,霎时间便想通了她要做什么。柳诗忆视若无睹的端坐着,像是没看穿柳思琪的心思一样。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从对面推了过来,直冲她的右边肩膀。柳诗忆控制住身体,令自己僵直的坐在原处,不去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