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柏松和林凯二人前去调查银铤去处,李宗徽和李长川以闲游的方式,了解闰王府的事情。李长川担心常悦之一人在客栈不安全,想让她跟着前去,被李宗徽一个眼神制止了。李长川知道李宗徽是什么意思,怕常悦之不慎把消息传递出去,误了他们的事情。有这样的想法,很是正常。常悦之回到房中,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逐渐蔓延开来。这股味道,令她瞬间警觉。是死人尸体开始腐败的味道!常悦之沉下心来,四处寻找味道的来源,发现只在自己房子内有,一出房门三五步,这个味道消散开来。隔壁屋子的客人似乎也闻到了这个味道,打开门,和常悦之对视一眼,立即嚷嚷着嗓子:“跑堂的!跑堂的!”
遥远地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不多时,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来到三楼,刚踏出楼道口,便看到走廊上站着三个人,他认得这三人,都是入住在自家客栈的三位客人。“这位郎君,有何吩咐?”
小厮看到一男子神情激动,开口询问道。那男子方方正正的脸上神情严肃,看上去就是不能得罪的人,“我的屋子臭得很,快来瞧瞧怎么回事!”
小厮点头哈腰,张口想说些抱歉的话,安抚这个男子的情绪,怎料常悦之和她身旁的妇人也道,屋子里有一股怪味,让他去瞧瞧。三人一同遇到这种情况,小厮不得不谨慎起来,进到男子的屋内查看情况。常悦之和那妇人则站在门前,从外往里看。三间房子的布局摆设是一样的,一眼看进去便是一张茶案,窗户下便是书案,再往里三四步则是床榻。但是这个房子少了屏风,书案旁应该是有个屏风挡住床榻。小厮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散发味道的东西,嘟囔一句“奇怪”,安抚男子道:“郎君稍安毋躁,我去隔壁房间瞧瞧。”
说罢,他退出房内,在得到常悦之的允许下,进入常悦之的房门。男子和妇人好奇地站在门前,探头进去看常悦之房内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空无一物的茶案上竟摆放着几根光滑的骨头,定眼一看,那不是人骨头,还会是什么?这一发现,三人吓得腿肚子直哆嗦,望着常悦之无辜纯真的模样,逐渐变成恶魔。小厮指着茶案上的人骨头,嘴唇颤抖不停,“这,这位,小,小娘子……你,你,你……”这个小厮愣是“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男子是个急性子的人,忙插嘴道:“你是何人,怎在此处放着人骨头?”
常悦之闻言转身,盯着身材魁梧杀气十足的男子,轻飘飘地问道:“你怎知这是人骨头,而不是猪骨头、牛骨头呢?”
“因为我是屠夫,专门杀猪宰牛的。”
男子说得理直气壮,“我未见过哪头猪,哪头牛的骨头是长这样子的!”
常悦之:……小厮皱着鼻子,神情有些难受,“此处的味道很浓。”
“该,该不会……这小娘子杀人了,死人散发出来的味道吧?”
妇人害怕地缩在门口道。话音一落,常悦之猛地看向那妇人,未瞧见她眼睛中带着害怕,脸上害怕的神情是伪装,嘴角在不经意间得意上扬。“那你去报官吧。指不定你杀了人,为了栽赃陷害把人丢到我房子上,才让我这里味道这么重。”
常悦之不紧不慢地回道。妇人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般恶毒!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栽赃陷害于你!”
常悦之眼神带着厌恶,一扫而过妇人身上,“为你自身清白呗。”
这人,她讨厌极了,开口就是挑是非!小厮想要做和事佬,那妇人开始不依不饶,非要报官,嚷嚷道:“我要告这人诬陷!她诬陷我!”
妇人的嗓门很大,穿透力很强,不少好奇的人闻声而来,堵在楼道口与走廊上看热闹。小厮笑脸相迎,“诸位郎君、娘子——”“你们过来瞧瞧、过来看看,这人模狗样的小娘子嘴巴说话歹毒,张口闭口说我是杀人犯,殊不知她房间中死人味道最重!”
妇人扯着嗓子喊道,硬生生打断小厮的话。瞬间,常悦之收到诸多视线。“我们都不知这是什么味道,你怎么就断定是死人味道?”
常悦之嗓门较轻,但穿透力很强,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灌入众人耳朵中,“除非,贼喊捉贼。”
“哎!我说你这小女娘,怎说话的呢!”
妇人情绪激动,眼看就要上前打常悦之。而此时小厮已从妇人的房间出来,站在庭廊之中,一脸不耐烦,但又不得不忍下。“两位娘子,别吵了,待我们查清这味道来源,处理掉便好。”
小厮几乎哀求道。常悦之淡笑挂脸,知书达理般道:“劳烦了,既然房中有味道,那我便四处走走。”
妇人很是生气,跺了跺脚,“你们快些!莫耽误我休息!”
——无处可去的常悦之走在街头上,对街上的东西很是好奇。注州与州府相距不远,但其风土人情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虽说,在注州境内有战场,但阻止不了人们的快乐。不知是哪里的庙宇举办活动,大街上出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十来个人身穿彩服,面容被巨大的面具头罩遮住,他们的手上还抓着不同的东西,有抓武器的;有抓玩具的;有抓吃食的;还有抓……巫蛊布娃!常悦之眼里闪过这些人抓住的巫蛊布娃,心底突然涌出一阵阵寒意,害怕在她的肌肤各处叫嚣。阳光明媚,却又显得那么阴森可怖。耳边的奏乐,逐渐哀声幽幽,似那来自地府的呻吟。一时失神,常悦之被人撞到,险些摔跤,这才将将回神。她感觉到腰间有一股力量,将她的东西抽离。有了这个意识,她摸了摸腰间,发现夹在腰带里的碎银不见了,抬头看到一个小孩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