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泰从前不是谢晚阳的对手,现在更不是。在谢晚阳的威压之下安若泰颜面扫地的赔给了松娘五百两银子,另外那些个奴婢小厮齐齐的跪在松娘面前道歉。松娘吓了一跳,不知所措,明月笑着说这是她该得的。安若泰临走之时目光狠狠的看了眼谢晚阳,并威胁,“今日之耻,本公子记下了。”
顺便看了眼她,只是她戴着帷帽,他看不清她的面容。明月十分有礼貌的欠身,“恭送安三公子。”
安若泰再一次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事毕,明月这才想起来买绣线的事,又折回了松娘的绣线铺子。她说出几款绣线的颜色,松娘很快拿出来,并送上一卷金黄色蚕丝。她一惊,“这可使不得。”
蚕丝寻常为洁白色,像有颜色的蚕丝都是染出来的,金黄色的蚕丝绝对稀有,而且还是一大卷,这更加的稀有了,哪个绣线铺子里能有那么一小卷已然是不错的,像这样的那该是镇店之宝的存在。这太珍贵了,她可不能收。松娘笑道,“姑娘莫要客气,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也是个懂刺绣的人,否则,也不会如此准确的说出绣线的颜色来了。”
像别个人来买绣线,要么就是如同彩虹彩霞一样拿线出来打样,要么就是说要红色,蓝色,青色这种笼统的颜色,极少有人像她这样准确的说出绣线的颜色,比如她此时手里的便是米白色,还有那处的初冬梅红。松娘看到这里,目光异样了起来,若是她猜得不错,眼前的这个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颜的姑娘,必是人刺绣高手吧。她的绣线铺子之所以会店小却能受诸多人的欢迎,便是因为颜色各异,哪怕同一种红色也有七八种,殷红,血红,大红,紫红甚至黑红,还有玫红,淡红诸如此类,哪怕是绣同一朵红色的花,由浅及深也经用到至少五种颜色方能栩栩如生。“你收下吧,若不是你出手,只怕今日我便要伤着了。”
这也是为了感谢她方才救她一次的谢礼,且左不过是个绣线而已,她还拿得出手。明月听到这里挑了挑眉,笑了,“松娘果然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别个女子要感谢我,也是感谢我助她脱离安国侯府,而你却感谢我方才救你?有意思。”
松娘哈哈大笑,“你这性子倒是合我胃口,……哼,安国侯府,真的以为我怕了吗?左不过是一个快要倒台的府,不如二十年,此府必消失于盛京。”
所以她怕什么?明月这回真的震惊了,她如何知晓?不过,她转而又是一想,也笑了。是了,松娘的铺子开在这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安国侯府买的绣线也可以判断出安国侯府的现状,比如,一个府在一个时期内用的金银钱较多,那便说明,他穿的料子非得用这种绣线才配得上,若是金银绣线用量减少,便说明他这种精贵的料子已然不怎么穿了。看一叶而知秋,松娘慧眼如炬啊。松娘摆摆手,“当不得姑娘你如此称赞,左不过是干了这行知晓的多了,莫说是我了,就是那卖米油的铺子也能知晓,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明月听到这里,也跟着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是这个理儿。卖米油的铺子里大多有精细和自他国而来的精粮之米,若是精良米吃得少了,又或者是不吃了,那只能说明这家人的挣的也少了。明月笑了,“可怜安国侯府还自以为是自己有多么的好,孰不知他们的走势早已被他瞧不起的贱民给看得一清二楚,掩耳盗铃,自以为是,自取其辱啊,……成吧,那我便收下来,不过,方才救你我也没想过挟恩图报的,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的。”
而且她这礼委实有些重了,于是她便从空间里取出一包忍冬花。“送给你,不是什么精贵玩意儿,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松娘打开小布包,清香的忍冬花干立现,松娘目光微闪,这忍冬花可与别个晒得黑黑的忍冬花干可不一样,这花此刻还依旧保持着花开时期的模样和颜色。谁说这不是精贵东西?光是这一手晒花的手法便无人能及。“她是谢二公子的奴婢吗?那谢二公子可真的有福了。”
能有这样一个手巧的奴婢,世间几人能得。安若泰回到府中。安夫人早就等着了,她直接发落了彩虹和彩霞。彩虹彩霞知晓自己难逃一责,但她们又不甘心被发卖,于是二人心照不宣的将错处全都甩在了松娘和谢二公子那个奴婢身上,再经过一翻添油加醋说松娘高傲无礼,说谢二公子奴婢煽风点火,又说彩虹被那个奴婢踢在胸口受伤在身,将自己的错处摘了个一干二净。安夫人迟疑,“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她有些不信。火烧眉毛了,她二人哪里敢说是假的?再如何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夫人,我们只不过是个奴婢,焉能说谎?若是不术,夫人大可以去查。”
安夫人想了想,松娘的确有些怪脾气,也是极有可能对她安国府无礼来着,至于谢府的二公子谢晚阳?她所了解的便是老夫人说那位公子是安国侯府的一个劲敌,既然是劲敌,说不定不想让她安国侯府好过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安夫人偏偏又信了这二人的话。“纵是如此,可是你们也未能完成我的命令,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彩虹彩霞磕头谢过,打板子总比发卖到楼子里要好得多。彩霞恶狠狠的低声警告彩虹,“这事儿我们必得烂在肚子里。”
若是让人知晓她们说了谎,可不止是发卖这样简单了。彩虹也知事情厉害性,“你放心吧,我才没那么傻,我还想提醒你呢?”
安夫人暗暗咬牙,“谢府?哼,本夫人没有找你们麻烦,你们倒先找我的麻烦了,若是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还真当我这安国侯府好欺负的呢?”
安夫人唤来下人,给谢府的当家主母谢大夫人送了个“威胁”的信过去。她可是听说,这个谢晚阳最怕的就是谢大夫人呢,安夫人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