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年锦文说,“只要查一下他最近吃过什么,用过什么,见过什么人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只有年延光愁眉不展,年近六十的他满头白发。边关的风雪摧残的他看起来像是七十多岁的人。他站起身往外走,“宸儿,走,爹带你入宫请罪。”
年锦言急了,“爹,这不是六哥的错,您怎么能带他去请罪呢?”
老五年锦彦拉着他道,“七弟,事情已经这样了,李书岳不会放弃这个打压我们的机会,为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
年锦宸没说什么跟在年延光身后离开,余赛男拿着手杖颤颤巍巍上前。年锦泽连忙扶着她,“娘,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余赛男张着嘴,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们父子。她总有种预感他们这才走了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可她又阻止不了,事已至此只能让他们父子去请罪,这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宫内……守心殿,底下跪了一排人,年延光和年锦宸跪在左边,李书岳和李贵妃跪在右边。白泽延正巧在守心殿商量国事,便站在一旁听着。李书岳身形踉跄,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哭的眼泪鼻涕一脸。声音悲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宠了这么多年,如今骤然被人打死他怎么能受得了?“皇上,年家父子打死我儿子,还请您为老臣做主啊,臣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楚易背对着众人平静道,“年大将军,怎么回事?”
年锦宸道,“回皇上的话,是李明容在街上暴打明月公主的姨娘和弟弟,臣见义勇为将人拉开,至于他怎么死的臣就不知道了。”
李书岳愤然发怒,在他眼中年锦宸就是杀人犯,如今还在这推卸责任,他可受不了!“你这竖子,还敢胡言乱语,在街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明明就是你们杀了我儿子,对了白泽延,你别想置身事外,还有你女儿,她也动手了,你们都是杀人犯。”
白泽延固踊两下攥着双手瞥了他一眼,“那个李大人,那楚朝月是皇上的七女儿,跟本官没有任何关系。”
“你……”文人的嘴,就是利刃,白泽延这推卸责任的态度气的李书岳说不出话来。李若离横着眼道,“相爷,是你的妾室和儿子先侮辱我弟弟,我弟弟才小小的教训她们,我弟弟蒙冤而死,跟你脱不了干系。”
白泽延弯起嘴角笑了,“贵妃娘娘说的是,臣现在就把她们带来任您处置。”
他答应的爽快,李若离不知该作何反应,李书岳哭道,“相爷,你别转移话题,皇上大家都看见了,是年锦宸跟七公主杀了我儿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可不能包庇他们啊。”
年近七十的老头子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尽管是敌人死了儿子。年延光不免有些于心不忍,但要是让他的儿子赔命,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皇上此事尚有争议,不如请大理寺的人来审理,请仵作验尸不就真相大白了?”
李书岳显得愤慨异常,“年将军,大家都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我儿子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将他拨皮抽筋才甘心吗?皇上我不同意,证据确凿的事绝对不能让大理寺插手,我要给我儿子一个全尸。”
白泽延咳嗽一声,“您说让令郎有个全尸这没问题,只是李大人您这么强烈的反应,好像心里有鬼似的,有什么话你慢慢说,没得让人觉得您不对劲。”
李书岳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他大口的喘着气,看向白泽延的眼神凶狠异常。“丞相,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杀了我儿子来陷害年家?”
白泽延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装无辜,“我可没这么说,是您自己猜的。”
“你你……皇上臣对天发誓,臣要是害了自己儿子去陷害别人必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白泽延一张利嘴逼的李书岳不得不发誓自证清白。可白泽延依旧不打算放过他,“要是发誓有用的话,要大理寺干嘛?不如年小将军你也发誓,说你没杀人,然后大家一起等,看谁被天打雷劈这事不就了结了?”
年锦宸听着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他知道白泽延绝对不是为了白朝月。当初白泽延拉在大殿上,李书岳可没少笑话他。如今找到机会,白泽延肯定要狠狠地戳他心窝子。“你这是歪理邪说,丞相,我父亲要是有什么好歹还得找你,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李家做主,李家可就一根独苗可比不得年家有七个儿子。”
李若离柔柔的哭倒在一旁,她就是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好看的紧。楚易一直没说话,李德福走进来说,“皇上,这是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折子,明月公主在外求见。”
楚易接过折子道,“让她进来。”
“是……”白朝月眼睛还是红红,李明容这一死,弄的她里外不是人。年锦宸跪的笔直,听见脚步声,他转身回头便看见她一身绿衣款款而来。如同春日中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她紧张的看着他满眼担忧。年锦宸露出笑容,冲着她眨眼示意她放心。白朝月跪在地上道,“父皇,这一切都是……”“七公主,你不能因为跟臣关系好就维护臣,这件事是臣一个人的错,跟你无关,还请你回去休息吧。”
察觉到她的意图,年锦宸立马出言阻止,事已至此。李书岳已经认定他是杀人凶手,没必要再搭进一个人来。白朝月回头看他,一脸忧伤和懊悔。年锦宸笑了笑道,“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因我而起,跟年家无关,您要惩罚就惩罚臣吧。”
他说的大义凛然,白朝月却泣不成声,她现在无比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让年锦宸受罪,可又不想辜负他一番苦心。楚易蓦然回头把折子仍在他们面前,“都什么时候还因为一点小事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