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淡淡的看着卑微如蝼蚁的吴建勋,想起前世自己从监狱里出来,找到吴建勋和张若薇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卑微...十年来,吴建勋没有去过监狱里探望她,前两年她还自我安慰,说吴建勋还在念大学,没时间也没钱,跑到这里来见她。但是之后的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来过,林秋曼也知道她再也等不了吴建勋了。她之所以去找吴建勋,是因为从监狱出来之后,她无家可归,跟社会脱节,身上的钱根本不够租房子。她卑微的恳求吴建勋给她一笔钱,只要能让她暂时过渡就行。但是吴建勋没有...他就居高临下的鄙视着她...而现在,她亲手把吴建勋推到绝望中,也亲眼看着他像蝼蚁一般卑微到极点。林秋曼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她昂头看了看依旧皱着眉头,满脸怒气的沈凌华,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道:“三哥,你刚刚让我等你干什么?”
沈凌华闻声低头,正好对上林秋曼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眸,难为情的咽了咽口水:“你等着就知道了。”
“好,我等着。”
林秋曼乖巧的点了点头,牵着康康的手,姐弟二人站在沈凌华身后看戏。老村长原本就对吴建勋无感,如果不是曲省存执意要留吴建勋做上门女婿,他肯定造就招呼着乡亲们将吴建勋赶出去了。“哼,吴建勋,你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们西望村绝对容不下你这样的的人,你赶紧走吧。”
乡亲们也跟着附和着,都支持将吴建勋这个祸害给赶出去。“奶奶,我跟林秋曼就只是单纯的老乡而已。今天晚上见到建新,她害羞不好意思,一下子都触动了我的心,我是真的想跟她过日子的。”
吴建勋也知道眼下,他只能做刘家的上门女婿,才能留在西望村。所以他尽全力撇清跟林秋曼的关系,不敢让曲省存的心中生存疑惑。“吴建勋,你这个人也太损了吧,你先是造谣林老师跟你私奔,又是撒谎骗人说你是高中学历。”
乡亲们听到吴建勋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都气的不行。要不是怕被人说他们西望村欺负外来人,肯定上去暴揍吴建勋一顿。“奶奶,我真的想跟建新过日子的。”
吴建勋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乡亲们的指指点点,即便丢人现眼,即便卑微低贱,他也要想办法留在西望村。“哼,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曲省存被吴建勋拉拉扯扯,不耐烦的推了吴建勋一把,扭头就灰溜溜的走掉了。之前她扬言要让高中生吴建勋给她做孙女婿时,要多得意风光,现在就有多丢人现眼。吴建勋拖着瘸腿,一踮一踮的跟在曲省存身后。此时的乡亲们都宽慰着林秋曼,生怕她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老村长,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为西望村争光的。”
林秋曼郑重的看向众人,一脸坚定的保证着:“不过往下可能就要辛苦张老师了。”
躲在人群中,丢人到不敢在刷存在感的张若薇,恨不得悄悄走掉。可她身边围着好几个学生,就怕她一迈腿,被学生喊上一句...本想着一会儿乡亲们散去的时候,她悄悄的离开,却没想到因为林秋曼的一句话,她再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张老师,往下你一定要配合林老师的工作。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来下乡支教,在西望村一天,你就得对你的学生负责任。”
老村长拿出村长的威严,脸上虽然挂着礼貌的笑容,不过字字都是在威胁。张若薇既然是想通过下乡,拿到高考资格,那就得老老实实听村子里的安排!“当然了,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林老师的。”
张若薇连连点头,一脸虚伪的奉承着。“好,那我就把权力交给林老师了。往下我定期的向她打听你的工作态度啊。”
老村长看似是在开玩笑,实则是在提醒张若薇,往下别想着给林秋曼添堵...“林老师,往下还要请你多多指教,那我就回去备课了。”
张若薇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经过这件事情,就算吴建勋没有离开西望村,就算张若薇不服气,之后还会给自己添堵,至少在老村长和乡亲们的心里,不会在对她有任何的怀疑...“正好趁着大家伙都在,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老村长一脸的欣慰,说着就拿着烟袋锅指了指沈凌华:“他,沈凌华,给咱们村子里争取到一辆拖拉机!”
老村长看着站在一起的林秋曼跟沈凌华,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他向来看中沈凌华,沈凌华确确实实替他争了气。现在他无条件的相信林秋曼,用不了多久,林秋曼一定会有所作为的。一时之间,乡亲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他们高兴的像个拿到糖吃的孩子一样。毕竟这么多年来,别的村子里都有属于他们村集体的农机,唯独西望村这边什么都没有。他们也都习惯了没有农机,徒手劳作的日子了。可他们觉得没有农机,在外村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好了,他们西望村总算可以挺直腰杆了。“村长,你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件事情没告诉你呢。”
沈凌华看老头子笑的那么开心,也跟着玩闹了起来:“下周一,我去向阳机械厂改造旧机器,县领导班子会过去!”
“你这老毛华,这么大的消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老村长闻声,一脸紧张的朝着沈凌华后背扇了两巴掌,边朝着村委会走边说着:“我得赶紧准备报告,你帮我拿给县领导看!”
沈凌华莫名挨了巴掌,委屈的皱眉,看了看林秋曼。林秋曼也扬唇凝视着他...因为还有晚课要上,林秋曼跟同学们没继续和乡亲们闲聊,回到小学校准备上课。“你们学习吧,我今天有事就不学了。”
走到十字路口,沈凌华停下脚步,看似是对着同学们解释着,不过视线是落在林秋曼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