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竹用刻满诡异符文的兽骨，替代了渡生的魔骨。　　制作傀儡的方式有很多种。　　明竹这个法子，看上去简单，但重要的是那些符文和渡生的魔血。花雾看了两眼都觉得头晕，应该蕴含有某种力量。　　反派嘛。　　会点奇奇怪怪的技能不奇怪。　　明竹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在他的指令下，渡生很快就站了起来，只是看上去很虚弱，完全没有魔君的气势。　　“怎么下指令啊？”

花雾绕着渡生转圈，好奇地问明竹。　　明竹将同样刻着符文的兽骨递给她，“想让他做什么，对着它说就行。”

“语音遥控器啊！”

“什么？”

“没什么。”

花雾笑一下，对着兽骨道：“去搬把椅子过来。”

渡生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花雾晃晃兽骨，表情有些茫然。　　“需要输入魔气。”

“……”　　明竹像是无奈，抬手盖住兽骨。　　他手指冰凉，修长的手掌握住兽骨，几乎把花雾的手也握住了。　　花雾没什么反应，明竹看她一眼，平静地输出魔气。　　魔气进入兽骨，明竹的手很快撤开，拢进了袖子里，连指尖都瞧不见。　　花雾显然此时对新玩具更感兴趣，对着兽骨下令：“跳个舞。”

渡生的身体有些僵硬地动起来。　　渡生一个魔君，向来只有看别人跳舞的份，自己哪里跳过。　　肢体僵硬，像个四肢不协调的傻大个在跳操。　　明竹：“……”　　他大概是不忍直视，直接转过身去。　　之前还觉得他做得过分，把这小家伙给吓到了。　　好家伙！　　她可变态多了。　　花雾觉得渡生这舞艺不精，有待进步，让他停下来。　　“他这个样子不自然，会被人看出来吧。”

现在渡生这样，谁看了不说他有问题。　　“等他修养下，平时会和以前一样。”

花雾满意点头：“那就好。”

这要是直接被人给认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渡生是解决了，但还有一个人。　　“她怎么办？”

明竹以为花雾要杀了她，谁知道她思索半晌，只是让黑熊找个好地方把她扔了。　　云锦玉要是从此消沉下去，那她就不用再摁了。　　要是还不死心，那她就还得摁一次。　　工作流程如此，她也没办法。　　不过好在A计划完成了。　　还白得一个玩具。　　开心的一天。　　……　　……　　殿内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进来查看，是因为山灵在外面。　　他没那么抗打，但他有个特别的本事，能制造幻境。　　渡生不喜欢太多人靠近主殿，因此主殿外守卫不多，山灵控制他们不算难。　　所以花雾和明竹在里面把魔君都给弄成了傀儡，也没人发现不对劲。　　紧闭的大殿直到第二天才打开。　　守卫也没觉得奇怪，魔君把自己关在殿内几天都有过。　　渡生从里面走出来，他背着手，沉着脸，看上去只是脸色稍差一些，与平日无太多差异。　　渡生随手叫来一个魔修，“最近城中可有人魔？”

魔修：“回魔君，城中应该有一些。”

“去把他们抓回来。”

“是。”

入魔的人修被称为人魔，他们的地位比心魔稍微好那么一点，毕竟有实体，还有心魔相助，扛打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点。　　除了那些比魔族还狠的人魔，能得到一些尊重，其余人魔也不过是路边的荒草。　　魔君要抓人魔，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魔修都没多想，直接带人去抓了几个人魔回来。　　人魔被送入大殿。　　他们被五花大绑，眼睛被蒙着，惶恐地跪在地上。　　明竹坐在修好的黑色大椅里，火红的衣摆垂在地面，缩在长袖里的手，轻轻支着下颚，慵懒随性。　　他只是坐在那儿，就让人心悸不已。　　恨不得匍匐在他脚边，为他献上一切。　　少年嫣红的唇轻启，“我凭什么要帮你？”

她使唤自己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他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保障，不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主子。　　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屁股坐下来，压住了他衣裳。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就应该互帮互助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　　明竹眸光轻垂，“起来。”

花雾挪下屁股，将衣服推到一边，开始谈条件，“这样，我也不让你白干，我给你喝两口血。”

“你还真是……”明竹大概是找不到形容词，“什么都敢交易。”

“那有什么，补补就好了。”

花雾不太在意：“只要不是挖心挖肝。”

她都敢提出来，明竹有什么不敢应的。　　不过是帮她把那几个人修的心魔逼出来。　　动手前，明竹多问了一句：“你弄来干嘛？”

花雾脸上顿时升起正义：“身为人族，我应该拯救我的同胞。”

你现在又是人族了？　　魔族跟你没缘了？　　“说人话。”

花雾摸出那个装心魔的袋子：“放进去，看看它们谁更厉害。”

明竹：“……”　　你搁这养蛊呢？　　……　　……　　花雾利用渡生，抓了不少人魔回来。　　这些人魔早就完成转变，心魔对他们来说，更像一个负担，因为心魔随时都想操控他们，和他们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想取而代之。　　魔君可以轻易逼出心魔，其余魔族却无法做到。　　所以花雾这么做，还真算得上是……帮助堕落的同胞。　　花雾用那些心魔来养心魔……　　准确地说，她就是在养蛊。　　胆子比天大。　　明竹担心她会养出个怪物来，从渡生的私人宝库里，重新找了一个有品阶的袋子，给她装心魔。　　免得养到最后，被反噬。　　他们现在有契约在身，她出什么事，最后还要连累到他。　　明竹有些后悔跟她契约了。　　噬魂城的人魔就那么多，渡生抓了几次，听见风声的人魔早跑了，很快就没了货源。　　而缠心魔君大婚之日，就在下个月。　　他们也该启程了。　　想到外面还有很多同胞等着拯救，花雾就觉得一刻也不能耽搁。　　她给自己和明竹编了个身份，准备光明正大跟在渡生身边，反正没人敢质疑渡生。　　但……　　明竹拒绝。　　“他也配。”

“那你怎么办？”

明竹突然握住花雾手腕，红光一闪，花雾手腕上多了一枚红色的印记。　　明竹本身就没有实体，又和花雾有契约，他可以直接将花雾的身体当成一个容器……最初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花雾摸下那个印记，“你这样进入女孩子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　　明竹没吭声，显然不想理她。　　花雾抠了抠，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只是……他们之间的感应似乎更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