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傅越走过去，望着江面，声音冷淡，“我把他推下去了。”

“……”　　噢！　　你可厉害呢！　　我都还没打断腿呢！　　要你推了吗？就你长手了是吧？　　傅越看见少女眼中的震惊和无语，但没有畏惧和害怕。　　花雾撑着栏杆，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说：“我错了。”

傅越漆黑的瞳眸里刚升起的一抹亮光，被他低垂下的睫羽盖住，意味不明地问：“你什么错了？”

“我不应该觉得你现在是正常的。”

花雾抬起头，挤出营业性的假笑：“今天回去就开始补课，你要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傅越：“？？？”

花雾以为傅越至少要进入高三，才会开始胡来。　　毕竟这个时间点，是他失踪的时间。　　平时她也观察过，除了有些暴躁，打人都是避开要害，证明他还拥有正常人的理智。　　所以她觉得，可以先解决掉江荼和魏凯飞这两个麻烦……　　花雾平静下来，再次问他：“魏凯飞在哪里？”

傅越要是真把人弄没了，估计还得拉着她看看尸体。　　傅越对于花雾不信自己刚才的话，并不意外，“你是为了他来的，还是为了我来的？”

江风拂过堤岸，冷意渐渐入骨。　　车流不断的大桥，如光影一般从她身后流过。　　少女平静地看着他，“傅越，有区别吗？你把他设为求救词，让我来找你，我来了，你得到了你预设的最佳答案。”

傅越还不想让自己彻底陷入沼泽里。　　所以他会破天荒地给她打电话。　　以‘魏凯飞’这三个字，让她找到他。　　是啊……　　这是他想要的，最好的答案。　　“我想抱你。”

他说。　　“不可以。”

“……”　　“那我就不告诉你魏凯飞在哪里。”

傅越突然有些孩子气，“你很关心的那个江荼也在，你猜猜，他们在做什么？”

“傅越！”

“我只是想抱你。”

傅越补充一句：“拥抱。”

花雾警惕地看他两眼。　　她没从傅越眼里看出特别的情愫，好像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拥抱。　　花雾指尖在栏杆上点了点，慢慢松开，朝他挪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傅越将她紧紧拥住，用力之大，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　　江岸旁边有个江景房地产烂尾，已经荒废好几年。　　傅越从荒草里穿过，等花雾进来，带着她往一栋烂尾楼爬上去。　　他们很快就看见魏凯飞。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蜡烛，摆了一个桃心形。　　江荼坐在中间的破椅子上。　　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封口胶封了起来。　　她明显很害怕，有轻微的哭泣声。　　魏凯飞在江荼面前来回走动，神经质地念叨：“你别哭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都怪孟耀言，是他抢走了你。”

“你应该是我的，你应该喜欢我，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别摇头，别摇头！”

魏凯飞突然暴躁，抓着江荼的头发，迫使她点头。　　“对……我们应该相爱，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江荼被他按着点头，他情绪平缓下来，又开始说各种胡话。　　傅越和花雾藏在楼梯那边的拐角处，只是看着那边，并没有要去救人的意思。　　以傅越的能力，完全可以制服魏凯飞。　　但花雾没让他过去，而是选择报警。　　“你不怕他伤害到江荼？你不是很在乎她吗？”

傅越倚在黑暗里，声音很轻地问。　　“她死不了。”

两个女主光环在这儿，加半个反派光环（傅越还没完全成为终极反派，只能算半个），他一个魏凯飞还能翻天？　　“万一他失控呢？”

“那就杀了他。”

“？”

……　　……　　相关人员很快赶到现场，花雾和傅越盯着，魏凯飞情绪虽然有些激动，但并没伤害江荼。　　他们被人叫到下面，不让他们参与接下来的事。　　花雾虽然有些可惜，不能趁乱打断魏凯飞的腿，但为了不增加自己的麻烦，她很听话地退到下面，和傅越坐在警车里等。　　十分钟后。　　魏凯飞被押下来。　　他情绪激动，大喊大叫。　　江荼也被扶下来，她看上去吓坏了，整个人一点血色也没有。　　花雾年纪小，问她的是两个温柔的姐姐，她实话实说，就说是傅越意外撞见魏凯飞跟在江荼后面。　　最后发现他居然将江荼给绑架了。　　他们也不敢上去救人，怕伤到江荼，所以就报了警。　　这个说法是她和傅越商量好的。　　魏凯飞绑架江荼的事实很明晰，只是魏凯飞精神有点不太正常，进来后也一直在大喊大叫，说什么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但是等天亮，魏凯飞就变了一个样子。　　缩着肩膀，整个人看上去畏畏缩缩，连和审问人员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地道歉，说他不是故意的。　　花雾和傅越没什么问题，被放了出来。　　花雾走出大门，看向身后的徽章，有些晦气道：“希望不要再来第三次。”

“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送到精神病院呗。”

按照她的计划，本来没有今天这出，不过魏凯飞自己手动加快进程，这么懂事，那她也只能接受这份大礼。　　花雾似乎想到好玩儿的，笑容逐渐变态。　　再快要失控的时候，笑容一敛，“我需要知道他在哪个精神病院，哥哥，拜托你了。”

傅越拉着她离开。　　她站在这里说，是怕人听不见？　　等离开一段距离，傅越这才问：“你还想做什么？”

“执行我的完美A计划。”

“？？？”

完美A计划是什么？　　你倒是说出来啊？　　花雾没打算说自己的完美A计划是什么的意思，“昨晚我不来找你，你打算做什么？杀了魏凯飞？”

“半夜跟踪女生，还绑架，他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关你什么事？”

“不配活着的人，就应该死。”

很好！　　很有犯罪悬疑反派BOSS那味了。　　“你要当审判者吗？”

“我……”　　花雾嗤笑一声，无情嘲笑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你先审判审判你的成绩吧。”

傅越：“……”　　花雾拽着他回去，“身上有钱吧？去书店。”

“做什么？”

“买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