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就跟在我后面……”苏小小忽然想起那只雪白的猫来：“那只白猫，是你的？”

“冥灵跟了我很多年了！”

南宫傲望着苏小小有些惊讶的神情，将她耳边的发丝抚到耳后：“我本想让你回到建安城，我给了你和东方夕一个机会。我说，如果你到建安城能够顺利地找到东方夕，我就放手。”

“我找到了东方夕！”

苏小小想要看看南宫傲的神情，眼中却是漆黑一片：“可是你却在我即将见到他的时候将我带走了。”

“小小，东方夕现在并不在建安城，黎宇可以带你去找他，可是你不想要你的眼睛了吗？”

南宫傲将苏小小白皙纤细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摩挲着。“那他在哪里？”

苏小小的声音有些急。南宫傲看着眼前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苏小小，墨玉般的眸子中染上了一层幽幽的光芒：“他半个月前救了东方傲以后，就已经驻守建安城的边境去了。离建安城，至少也有十天的路程。”

“驻守边境？”

苏小小轻轻念叨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南宫傲见苏小小没有再开口，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小小，不要担心你的眼睛，我一定会让人治好的。”

苏小小点点头，她确实要只好眼睛。她不能够去失去眼睛，失去了眼睛，她怎么去找东方夕，怎么去找莫名消失的千夜？“我现在，是在南国吗？”

沉默了一会儿，苏小小才开口问道。南宫傲轻轻地笑，磁性悦耳的声音传到苏小小耳朵里：“小小你真聪明，我们现在是在南国的边境，昨天晚上到的，因为怕你不喜欢马车的颠簸，我点了你的睡穴。”

“那你现在是南国的皇上。”

苏小小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她看不到南宫傲摇头，却听到他略带忧伤地道：“我不想当皇帝，所以我不是皇帝。”

“但是南国的实权却在你手中。”

“小小，你很聪明，从小到大都很聪明。”

墨玉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垂下长长睫毛的苏小小，修长的手指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其实很早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在大婚的时候去扯你，不过是想要和你套近关系。我在猎场不顾一切救你，是知道东方昊绝对不会让我死在东城国。我救你是想要你记住我的恩情，让你心里放不下我，必要的时候，比如那次在皇后的人打骂我的宫女，你可以帮我。”

“够了！”

苏小小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确实知道南宫傲的心思，但是那双墨玉般黑亮深邃的黑眸，那眼中的幽深和忧伤就是想让她靠近，想要保护。她一辈子都记得，不会忘记。如今听到南宫傲自己一点点的说出来，她没有气愤，没有被利用的感觉，只觉得无奈。如果她是南宫傲，她也会这样做。她之所以觉得他和东方夕很像，就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有那种压抑的情绪，是那种将一切都埋在心底的人。能够隐忍的人，一旦爆发，就会很恐怖。她忽然想起东方夕来，那个小厮说璃王很可怕，是因为东方夕已经不再是那个隐忍的璃王了吗？“你准备将我关在这里，多久？”

“多久？”

南宫傲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墨玉般的眸子比午夜的大海还要深邃：“如果我说一辈子，你会同意吗？”

苏小小忽然一怔，苍白的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她很想看看南宫傲的神情，想要知道那双墨玉般深邃明亮的眸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小小，你知道的，一个能够隐忍的人，一旦爆发，真的会很可怕。”

南宫傲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杯甜腻的米酒一般香醇：“当初我选择随着二皇兄一起回国，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苏小小想起那时候她跟东方夕说，南宫傲并不是很想回到南国，东方夕说，他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当时就知道今后相见，必定没有年少时那般单纯。几次出现，都是他救了她。现在，他这样跟她袒露心声，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真的，要将她在这里困住一辈子吗？“我会让人治好你的眼睛，但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势力范围。”

南宫傲抚着苏小小的发，如锦缎一般的黑发从他的指缝中流泻出来：“我问你愿意吗，但不会等你的答案。小小，我这样的人，你心里是明白的。”

“南宫哥哥！”

“小小，叫我南宫傲吧，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很小的时候，你就不一样。没有小女孩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讽刺都尉。你虽然对东方潮的窥视装作毫不知情，但是你骗不过我的眼睛。”

南宫傲的话，一句句响在耳边，却像是一块块大石头一样，每个字都是千金重，压在她的心里。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那么早！“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将天雷引了下来，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的原因。”

南宫傲的声音忽然压低了很多：“小小，不要想着从我身边逃开，我不是东方澈，也不是夏安成。”

“你什么意思？”

苏小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地问道。南宫傲轻轻一笑，让苏小小想到了那时候他站在梨花树下，白衣如雪一般的精致。她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南宫傲的唇角一定是轻轻勾起，嫣红的嘴唇似笑非笑。他的眼底，一定带着忧伤。他不是东方澈，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给人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形象。他不是夏安成，狂妄邪魅，宛如一头饿狼。“小小，我的意思是，只想现在好好地跟你在一起。”

南宫傲忽然将手落在苏小小宛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上，眼底的忧伤像是江南早春的雾气，怎么也化不开。“你在等，在等一个可以一举将东方澈和夏安成击破的时机！”

苏小小慢慢转过头，双目无神，但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轻笑：“你和东方夕一样，都能够隐忍。他现在只是忙着建安城的事情，也是在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