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目标。落妍公主的死,成了西夏国与东城国战争爆发的导火线。东方澈被东方夕急召入宫,到了御书房,东方夕淡淡地看着急急赶进宫来的东方澈,眉头轻轻皱了皱。虚礼过后,东方夕冷声道:“想必皇兄知道朕宣你进宫的意思。”
“皇上,王妃的死,本王确实有罪。”
东方澈恭敬地垂首,声音中带着一抹愁容。落妍的死,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也许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而夏安成的离开,他们的人马阻拦无果,盛京的禁卫军是由他掌管,这也脱不开罪。东方夕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道:“皇兄既然知道,那么这次瓷州的战事,皇兄认为,朕派何人去比较合适?”
东方澈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微微低头:“皇上,臣愿意去!”
东方夕看了看东方澈,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冷意和疏离:“既然皇兄自动请缨,朕若是不准奏,想必皇兄心里也不好受。朕准了!”
从御书房出来的东方澈,脸上的恭敬一点点隐去。幽深的眸子里,升起一种淡淡的冷意。长年挂在嘴角的笑容,这个时候也消失无踪。有的,是一种叫做冷峻与深沉的东西。落妍公主去了西夏国行宫,回来病倒亡故。那些可以当做证人的侍卫丫环,却在落妍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死了。背后的这只手,不会是东方夕。毕竟,东方夕如果要除掉他,动摇的会是东城国的根基,他不会那么做。是夏安成吗?落妍公主亡故的当天晚上,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亡故了。但是夏安成带着侍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盛京的行宫。他的嫌疑,不可谓不大。只是,他杀了那些侍卫和丫环可以想象是因为不想要留下人证,证明落妍公主去过行宫。杀了落妍公主,也可以说是为了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但是,这样对他来说,也不利。毕竟,那会儿他人还在盛京,就不怕被他们扣住,甚至暗中派人刺杀?这样铤而走险的事情,不像是夏安成的风格。如果这暗中还有一个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是一直失踪的姬渊?那样的话,很有可能。毕竟,只有姬渊才有那样的能力,在他的王府中,那样悄无声息地杀掉那么多人。这就是说,千夜还在,并没有消失。否则,姬渊怎么还会有灵力的存在?没有灵力的姬渊,绝对不是他王府那些侍卫的对手。想到这里,东方澈有些头痛。千夜,一直以来,他都是个令人忌惮的存在。只是,仔细想,东方澈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背后那人是姬渊,南国的朝政,她绝对不会放任不理。忽然,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南宫傲,他怎么能够忽略了他的存在。那个背后的人,绝对会是南宫傲。夏安成没有想到落妍公主的死,所以才快速撤离,否则面临的,便是灭顶之灾。千夜,这三年来找他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一人知道他的下落。他从记事起,就开始关注着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江城令主人。只是,这么多年来,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是传言中的三千年前天承宫的祭祀,那么这本就是一个不属于他的时代。血如意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姬渊也不见了。而且,传言所有的具有灵力的事物都会不复存在。所以,就目前而言,他不必担心千夜的出现。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长长舒了口气,东方澈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散开。眼底闪着睿智的光芒,想到他即将面临的沙场,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既然东方夕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如果不好好把握,又怎么对得住东方夕的一番心意呢?镇守建安城的二弟东方傲已经被召回,如今瓷州和建安城都是由黎青父子镇守。他此去瓷州,正是难得的好时机。想打这里,东方澈脚下的步子变得轻快起来,似乎刚才的压抑不快只不过是一个表象,现在胸有成竹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还没有走出皇宫,远远地东方澈便看到一抹丽影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凭着他的目力,自然不难看出那个身影是茹兰郡主。等到走近了,东方澈看到美人眼眶微微泛红的样子,不难猜出她刚刚哭过。这里离御花园和御书房都很近。看茹兰郡主走过来的方向,正是御花园那边。能够让茹兰郡主哭的人,不多。而在皇宫里,只有东方夕了。茹兰郡主看到东方澈出现在自己面前,先是有些惊讶,随着连忙去擦脸上的泪水,有些尴尬地牵起嘴角:“茹兰见过王爷!”
东方澈轻轻一笑,柔声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让郡主落泪?”
茹兰郡主面色一红,声音有些哽咽:“谢谢王爷关心,没有人欺负茹兰,是风不小心讲沙子吹入了茹兰的眼睛里。”
“原来是这样!”
东方澈笑了笑道:“倒是本王眼拙了,既然如此,本王还急着出宫,准备不日启程赶往瓷州,先走了。”
东方澈的步子刚迈开,茹兰忽然开口叫住他:“王爷,等等!”
东方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站在原地转身看着她问道:“郡主还有何事?”
茹兰郡主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道:“王爷,您能带茹兰一起上路吗?”
看到东方澈脸上的不可置信和诧异,茹兰郡主连忙道:“王爷,茹兰懂武功,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绝对有自保的能力。到了瓷州,茹兰就不再跟着您,茹兰知道军中不能够有女子,到了瓷州,茹兰便去表叔叔家。”
东方澈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郡主为何放着现在这样的安稳日子不过,要随着本王去瓷州。郡主可知道,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很不安全。”
茹兰郡主眼底有泪水在打转,她看着东方澈,张了张嘴,缓缓道:“王爷,求您答应茹兰好不好?”
东方澈心底自然明白茹兰郡主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盛京随他去瓷州,东方傲喜欢的人是她,而她喜欢东方夕。如今东方傲回了盛京,只怕茹兰郡主害怕东方夕会下旨给她与东方傲赐婚。如果是那样,不如趁着现在那道圣旨还没有下来之前离开,省了到时候背负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对于茹兰郡主的相求,东方澈乐意之至。毕竟,带走了茹兰郡主,就等于抓住了东方傲一个软肋。“茹兰,看在你父亲安成侯的面上,本王就答应你这个要求。”
东方澈靠近茹兰郡主,压低声音道:“但是,本王不想惹麻烦,如果你能够出得了盛京,那么本王便带你去瓷州见你表叔。”
茹兰郡主脸上露出丝丝幸喜,准备对东方澈行礼,却被东方澈小声制止:“茹兰,这里是皇宫,如果你想要安全出盛京,现在必须与本王保持距离。”
茹兰郡主这才注意到,四周还有侍卫在巡逻。而且,这中间,也会有东方傲的眼线。她想要安全的离开盛京,随着东方澈去瓷州,就必须现在与他保持距离。想到这里,茹兰郡主向着东方澈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旁边的一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走去。东方澈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越有难度,越刺激的事情,他越是喜欢。他小看了东方夕,如今前面的道路步步艰难,但是他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偌大的皇宫里,恢弘的大殿,满目的繁华都遮挡不住的,是皇宫里面因为利益争斗的尔虞我诈。太后坐在寝宫的软榻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大殿中的儿子。刚毅冷峻的面孔,冷酷的神情,他们的神态,何其相似。“你没有什么说的吗?”
太后看着东方傲,开口的声音带着一种威严。东方傲迎上太后的目光,桀骜不驯的眸子里带着冷意:“母后,这个皇位如果是东方澈坐着,儿臣会有那个争夺的心思。但是如果是九弟,儿臣相信东城国在他的治理下,会变得更好。”
“你九弟?”
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气,看着东方傲道:“你以为他当了皇帝,将来会容得下你?这次将你从建安城调回来,明着是为了你好,将你从那个漩涡拉开。实际呢,是想要趁机架空你的兵权。”
东方傲听着太后的话,眉头皱了起来:“母后,你不了解九弟,就算他要算计天下人,也不会算计儿臣。”
“他不会算计你?”
太后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是他的同胞兄弟?可惜你是哀家的儿子。而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