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就一定有办法让宝玉丫头林第二次。林仕山满脸笑意地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铺开,紧接着,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苏夫人怎么可能回绝了此事,并且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他没有照顾好宝玉丫头?!“岂有此理!”
林仕山气得身子直颤,似乎还想确定一下,再将纸张放在眼前,最后忍不住将纸撕个粉碎。苏夫人并未再过问此事。其他的选择,苏夫人也帮他们想了,领不领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让宝玉丫头再回到现在这个学堂,同慕慕再一同上学,便是慕慕答应,她也不能答应。而且若她真的这么办了,老爷那边指不定又要怎么念叨她。慕慕本以为过两天上课时,就会看到林宝玉的身影,可接连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她还问了夫子,夫子却说没人同他说过此事,慕慕便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只当中途又生了什么变故,总归是同她没有太大的干系。今日夫子教他们识琴谱,早一天就交代了让他们带上琴来,方便学习琴谱的同时跟着弹练,掌握好指法。学堂里有的学生早已经学过,或者早早就摸了琴,甚至还能完整地弹个一两曲,是以夫子说琴谱时,有的学生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听,反而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夫子目光沉沉的扫视着众人,随即拍案而起,冷声向着议论不停的几人道:“你,你,你,还有你,统统给我站起来!”
被点到的同学纷纷起身。其中一人不服气地道:“夫子,学生都已经知晓这些,何必再听,这里许多人都学过这些了,你再教一遍,浪费的不是大家的时间嘛?”
说罢,眼神还若有若无地朝着慕慕和谢渊墨看去。慕慕低下了脑袋,明白这人是对着自己发难。整个学堂就这么些学生,偏生自己是最小的,而且这些人家中非富即贵,他们娘亲自然也是京师有头有脸的女子,琴棋书画哪一样都不差,孩子自然也耳濡目染地懂得不少。也就自己一人,娘亲去世的早,平日也没人教养她其他的东西,以至于落了别人好大一截。若不是她有些天份又勤奋努力,迎头赶上的话,别人对她的议论恐怕更多。夫子气得眼睛一瞪:“你倒是狂妄自大!自以为学了一些就懂了全部,我见比你懂得多的都没有你这般高傲。”
他看了一圈其他学生,见也就这个学生满脸不服气的模样,心中这才好受一些。那人却继续嚷嚷道:“我虽不懂全部,但也不是全然不知,哪像这里竟然还有人要从头学起的,若是如此,不若请个夫子单独教授便是,只怕有些人根本就请不起吧!”
闻言,慕慕恍然大悟,接着不禁朝身旁的男孩投去一道关切的目光。原来那人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谢渊墨。整个学堂,怕只有谢渊墨的家世较为神秘了,但是从谢渊墨的吃穿用度来看,他家定不是富贵人家,毕竟哪个富贵人家穿着有些发白的衣服呢。方才这人说的话,就差没有指名道姓了,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谢渊墨。谢渊墨神情冷淡,身姿挺立地端坐在桌前,并没有因为那些话感到羞辱或者恼怒。慕慕目光愈发担忧,见他没有半点不适或者难过的模样,心下这才松了口气。夫子面色恼怒,“谁人都像你一般,那还要我这个夫子干嘛,要这个学堂做甚?”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谢渊墨倏地站起身。他面色不虞的对着夫子先行一礼,道:“夫子,此人虽未点名道姓,但处处都针对于我,学生认为自己当有必要正视此事。”
夫子将他的话置若罔闻,没好气道:“行了,你给我坐下,也不用你解释什么。”
他认定了谢渊墨不懂音律,便是说上两句也无济于事,毕竟众人更看重结果,若是在说下去,只徒留把柄。沉默半响,谢渊墨依旧笔挺的站在那。随即看向方才说话那人,沉声开口:“既然你认为夫子说这些无用,不若你我二人切磋一下,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惊诧的神色,夫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是谢渊墨敢说出来的话。那人一愣,接着眉毛一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道:“好啊!但是光比多没有意思,有输有赢,自然也就该有奖惩。”
谢渊墨淡淡一笑:“什么奖惩,你说便是。”
那人眼睛一转:“若是你输了,就离开学堂,并且跪着同我道歉,若是我输了……”“若是你输了,也是一样的惩罚,如何?”
谢渊墨接过话头,没有丝毫犹豫。“胡闹!这是你们能够拿来赌的砝码吗?”
夫子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众人却没有注意,反而将目光都放在对峙二人的身上。那人见谢渊墨这般爽快,心中也有些打鼓,怕谢渊墨有什么杀手锏,一时间竟然犹豫起来,没有立刻答应。谢渊墨继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害怕了?”
他轻笑一声,声音清脆带有一丝磁性,宛如清风吹动风铃发出的声音一般悦耳,就差没说此人性格懦弱。“你才害怕了,答应就答应!”
说罢,二人皆扭头看向夫子,似乎请他来主持大局。夫子吹胡子瞪眼,刚要开口将二人一同赶出去罚站。却被谢渊墨打断他的话:“夫子,没有这次也有下次,学生不能让您总是为此事而烦恼。”
这话也说到夫子的心坎里了,他不喜别人揪着谢渊墨不放,可确实无法改变,也同谢渊墨说的那样,此事也是一个机会。念及此,夫子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其他学生一看有好戏可看,自然乐不可支,还有人开始悄悄说着谁能赢,拿出银两押起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