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妙双坐在床边下定了决心后,拉着两个女儿的手抽噎起来:“女儿们,都是娘亲不好,不管以后如何,娘亲都会救你们的。”
没有意外的话,帝都全城都会知道楚怜烟和楚怜萱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罗体的泡在护城河里。即便俞义权势滔天真的能将护城河四面围住又如何?那不是更给了百姓们发散思维的空间?日后,俞妙双若是为两位女儿考虑,便不会在居于帝都了。现下……楚元光那里,也要查个清楚。长孙神意看向俞妙双:“夫人,来时门口见到那位……”俞妙双闻言,立刻收起眼泪,警惕的看向长孙神意,“啊?是我儿子,鬼扇大夫怎么问起他?”
“只是觉得您这位公子,眼底青黑,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毒……”长孙神意的话还没说完,俞妙双就连忙起身,走到她面前尴尬的笑了一声,“不是中毒,我儿……”她顿了顿,又道:“我儿……他只是担心舅舅,对,担心舅舅几夜没睡好而已。”
“哦?”
长孙神意挑眉,“看来令公子与令弟感情很深厚啊。”
俞妙双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长孙神意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抹怨气。“既然我都来了,不如给令公子也瞧个病吧!”
长孙神意话音刚落,俞妙双就飞快的拒绝了。长孙神意诧异的看过去。俞妙双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笑起来缓和道:“不必麻烦鬼扇大夫了,我儿子没病,我刚才不是已经让他去补觉了吗?鬼扇大夫将我女儿和弟弟治好已是大恩,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有鬼!长孙神意只当不知道,面纱下的嘴角却是勾了起来。越是着急,俞妙双越是乱了分寸。她和俞和顺的关系定然是不好的,从她给他吃那种药便知,但楚元光看来却是和俞和顺不错。这其中缘由,恐怕也只能问楚元光了。长孙神意不再多言,转身道:“既如此,我便不多管闲事了,还请夫人将我送回医馆。”
俞妙双见她不多加纠缠,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为她开门,“来人啊,通知爹娘,就说鬼扇大夫要走了。”
丫鬟上前:“是。”
随后马上去禀告了。过了一会儿,俞义和乔芝从旁边房间里走出来,见到长孙神意,乔芝行礼:“不知我那两个苦命的外孙女……”俞妙双赶紧上前拉住母亲的手,眼眶红红的:“娘,鬼扇大夫已经给了救治之法。”
“是吗?”
乔芝大喜:“那可真是太好了,鬼扇大夫实乃妙手回春。老身在此谢过了。”
长孙神意站在院子中,目光看向俞义,后者也行了个礼,随后挥了挥手,管家端着东西走出来,上面盖着红布。俞义走上前,将红布揭开。黄灿灿的金子摆了两层。“鬼扇大夫医馆刚开张,想必有许多要用钱的地方,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鬼扇大夫笑纳。”
长孙神意目光满意的从金子上面收回,尽量表现自己是个不世俗的神医,轻声咳嗽下:“那就请俞尚书将我送回去吧,想必现在在我医馆门口等着看热闹的还不少,还请俞尚书与我回去一起平息。”
俞义笑笑:“这是自然。”
是他将鬼扇带来的,来之前鬼扇又放下了那样的话,如今他自然是要把她完好无损的送回去的,以彰他俞义虽身居高位,可也并不欺负平民百姓。但他如此看重这女大夫,倒是免费给她扬名了。不过能救回和顺,被利用也算不得什么。俞义走上前去,伸出手:“请。”
长孙神意点点头,跟在俞义身后,随后出门上了马车。片刻后,车子行驶上了主街,随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长孙神意能听到外面嘈嘈切切的谈论。她稳稳的坐着,没有下来。“这是俞尚书家的车马吧?”
“应该是,昨晚上就来了,我看到过。”
“那就是了,午时前听说将那什么一日医馆的鬼扇大夫给带走了,说去给自己家儿子和外孙女治病去的,现下估计是看完了给送回来了。”
“亲自送回来的,看来这鬼扇大夫,应该有些能耐。”
“听说俞尚书还找了太医院的御医,可是都没有治好呢。”
“那这么说来,这女大夫,了不得啊。”
“且先看看。”
“快看,俞尚书下马车了……”长孙神意歪靠在马车里,嘴角勾着笑。片刻后,她听到俞义试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鬼扇大夫,巷子狭窄,马车进不去了。”
长孙神意听到了,但她不说话。俞尚书微微皱眉,想他一个堂堂尚书,即便不是尚书,他这个年纪也是她祖父祖母辈的,现在却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在这说着话。他有些不耐烦,但想到儿子的病是她治好的,说不定病情万一有个反复,还是要来找她,便压着脾气,又问:“鬼扇大夫,可是睡着了?”
长孙神意在车里玩着手指,还是不说话。俞义又稍等了片刻,才示意跟着的小丫鬟,“芍药,你去看看鬼扇大夫,可是今日医治时累着了?”
芍药应了一声是,刚想掀开帘子,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不必了,我刚才的确是有些困倦,没听到尚书大人与我讲话。”
说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帘子,随后从里面走出来。芍药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的手,“鬼扇大夫,您慢点。”
长孙神意被扶下马车,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俞义:“多谢俞尚书送我回来。”
俞义抱拳:“鬼扇大夫客气,本官还要多谢鬼扇大夫为我家的三个孩子治病。”
“看俞尚书这样子,当真是治好了。”
“哎……医术是不错,可是怎么会给……”“嘘——”闻声,那人便不说话了。俞义闻言脸色一冷,长孙神意却轻咳了一声——“为医者,不分高低贵贱,所以以后,大家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皆可去一日医馆找我诊治。好人的病我治,恶人的病我也治,治好了,我们西琉国的律法才能制裁他不是?”
话音一落,人群中低声议论起来。俞义脸色挂不住,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在帝都中的名声不好,将人送回,他就道别匆匆离开了。孙管家上来迎接:“小姐,他可有为难你?”
长孙神意笑的恣意:“就凭他,也敢为难我?”
说完,朝着医馆走去。孙管家在后面,回想起女子的话,非但不觉得狂妄,反而觉得……小姐说的极其有道理,随后在人群中吆喝起来——“乡亲们都看看啊,这就是我们一日医馆,我们小姐医术好着呢,大家有什么疾病,保准我们小姐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