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过你跟在世子妃身边,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习惯就好。”
长孙神意在她的搀扶下迈开脚步:“为什么?”
“为什么?”
孙嬷嬷看向夜色中的小路,摇摇头:“你以为只有江湖中才打打杀杀吗?在这高门大院里打打杀杀才多呢,帝都有多少人都看不上世子妃?又有多少人嫉妒她得到的一切?在我看来……世子妃早晚都是那个字……”哪个字?死吗?长孙神意才知道,原来在孙嬷嬷的眼中,她早晚是个死人。“你放心,世子妃说了,就算是她死了,也会先帮你报仇的。”
长孙神意扯了扯嘴角,看向这无尽头的夜。实验室里怎么就没有马车呢?来的时候为了避免别人注意,她是走路来的。现下回去可惨了。她受了伤,孙嬷嬷年纪也大了,根本背不动她。如今,她只能保持清醒,一步一步的走回去了。……宴寒苑。楚诀回来时,已经月上枝头。飞雨在院子门口来回的踱步,看到楚诀,快步走过去,随后看向他空荡荡的身后:“世子妃……”楚诀眯眼,冷冷的目光看向飞雨。飞雨抱拳:“属下知错,但是世子妃偏要属下的衣服,属下也是……”“她人没回来?”
低沉的声音打断飞雨。飞雨顿了下,随后点头:“是……”又道:“世子妃怎么没与您一起回来?”
“没有回来过?”
楚诀再次问。飞雨摇头。木莓走上前,行了个礼:“世子,世子妃不是说去找您了吗?”
楚诀眉毛几不可察的一挑,闻言,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飞雨赶紧跟上去,木莓也要上前,飞雨赶紧道:“你在这里等着,若是世子妃回来了,就放信号。”
说着,飞雨给了木莓一个信号弹。木莓握在手里,连连点头,随后目送飞雨和楚诀离去。飞雨快步走上前:“殿下,世子妃能去哪里?她当时回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难道她没有和您说是什么事情吗?”
楚诀站在原地,狠狠地揉了揉眉心。牢狱之中,她好像是说有要紧事。不过他以为又是什么王府的琐事,且碰巧正值审讯关键时刻,他怎能为她分心?再加上……他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中那急速跳动的心脏不是骗人的,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她……到底去了哪里?“去叫初字军。”
楚诀冷声吩咐,随后翻身上马。闻言,飞雨一愣。初字军?那可是燕羽军中最为厉害的,在军中不任任何官职,但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是为了保护楚诀而生的,必要时刻完全可以赴死。上一次动用了初一和初二,这一次竟然要动用整个初字军。“殿下!”
飞雨拉住马绳:“殿下,或许世子妃只是出去玩忘记了时辰,没有必要……”“让开!”
楚诀居高临下的看着飞雨,飞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烈焰马便抬起马蹄,如同主人焦躁的心一般飞快的奔了出去。飞雨吃了一嘴的灰,微微叹息——他自然是知道世子妃不是出去玩的,若是出去玩,哪里会那样着急?但他……哎,可若是动用了初字军,西琉国老皇帝是否会察觉?若是察觉到初字军是当年齐羽军的后人,世子非但没有处死他们,还让他们进了燕羽军谋职,更是做了初字军暗卫……那就危险了。飞雨拉了马,认命的跟上去。楚诀于城门处勒马,飞雨上前:“可有见到世子妃出城?”
守卫闻言叫来几个人,挨个询问,几人都是摇头。飞雨又问:“穿着一身黑衣,男子装扮。”
几人还是摇头,“今日出入的都是老百姓和商贩,若是世子妃这等出挑之人,即便是男装,我等也能注意。”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楚诀一眼。楚诀现下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什么‘出挑之人’这等言语,见状立刻调转马头。长孙神意近日做了什么?为祖母治病。祖母已经康复,自然没什么危险。其余的……电光火石之间,楚诀想起了俞义。长孙神意曾与他说过,俞义家里有异,楚诀按兵不动,自然是知道她那么做已经打草惊蛇,难道她……想到这里,楚诀双眼一眯,随后奔向俞义家中。现在已经很晚了,街上的小摊贩三三两两的收摊,马蹄声响起,众人只见马疯了一般的穿过,连马上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就过去了。飞雨紧追其后,几乎上气不接下气。须臾,飞雨终于停下来,他看着面前的俞府,走到楚诀身侧。“以后每日练马。”
楚诀声音低沉。飞雨定了一瞬,随后抱拳:“属下知道了。”
这是嫌弃他跑的太慢了。随后飞雨勤快的跑到门前叩门:“世子殿下到,还不快开门。”
许久后,门房披着衣服开了门,看到楚诀,像是懵了一样,还未说话,楚诀就一阵风似的走了进去。门房愣愣的,飞雨皱眉:“还不快去通传,等我家殿下自己去吗?”
门房连忙点头:“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似的跑走了。俞义睡的正香,听到管家来报信愣了一下,随后目光清明起来,他一边更衣一边问:“看清楚了?可真是楚诀?”
管家点头:“是,正是楚诀殿下。此刻正在会客堂中等您呢!”
“他怎么来了?”
俞义被家中的事情闹的憔悴不已,如今大半夜的,楚诀又上了门。到底是何事?难道是大理寺中那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想到这里,俞义心中不安起来,他推开笨手笨脚的管家:“我自己来。”
管家立刻收回手站在旁边候着,等到俞义穿好了衣服,才推开门提着灯笼带俞义到了会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