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病患。那日,他身上那么多血窟窿,血留了满地。是她让孙振才将他背回了医馆,救了他一命,只是她没想到,等她再去医馆的时候,他竟然只留下一枚玉珠就消失了。男子双手作揖行了个非常郑重的礼:“多谢姑娘当日救命之恩,那日未来得及与姑娘当面道谢便离开,是付某的不对。”
长孙神意摆摆手:“这倒不必,你给那玉珠成色极好,想必很是珍贵,药费远没这么贵,不如你给我二两金,我把那玉珠还你。”
说完她摸了摸身上,“只是今日我没带出来……”“玉珠乃是付某的一片心意,姑娘医术高明,自当得起。”
男子说完伸出手一指远处,“若是姑娘无事,可否与在下到新雅阁慢聊?”
闻言,长孙神意的目光中染了一丝戒备。她与他不认识,可以说也就只有一面之缘罢了,现下男子邀她到新雅阁去,不知根知底的,她是傻子才去。万一这男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日被她碰了个正着,此次想要把她分尸了咋办?“对不住,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长孙神意说完转身就走。一随从打扮的男子挡住了她。长孙神意眸光一冷,身后男子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飞虹,住手。”
“公子,可是你的伤……”叫飞虹的随从皱起眉头,话没说完,但到底是让开了脚步。长孙神意蹙眉,听到身后的男子又咳了起来,一声接一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了一般。她停下脚步,扭过头:“若公子是找我治病的,大可直说。不必非要请我吃饭。”
“是付某唐突了。”
男子说完作了个揖:“耽误姑娘时间了。”
长孙神意没再多言,随后径直离开。飞虹眼睁睁的看着长孙神意离开,气的直跺脚,“公子,怎么放她走了?属下医馆门口蹲了许久都没等到她,如今既然碰到了,为何又要放走,属下这就去把她抓回来。”
“飞虹!”
男子苍白的手指按住他的肩膀,“请人自当有请人的诚心,今日确实是我唐突了。”
……长孙神意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见没人跟上来,才刻意饶了几圈回了宴寒苑。自称付某。是哪个付,傅?还是付?应不是傅,傅可是南越国的国姓,若是有南越皇家之人到了西琉国,不可能一点声息都没有。况且那人身体不好,若是南越皇族身份自然尊贵无比,早该回去养伤才对,如此在大街上瞎晃悠,实属荒唐了点。至于付姓,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江南第一的富商似乎是姓付,但他们鲜少涉足帝都,若是付家的话,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羌坞国要来了,想赚一笔?她托着腮盘算着。如今圣启大陆天下四分,西琉、凌渊、南越和羌坞。除了羌坞之外,三国都通商了,只有羌坞国,因为连年战乱不曾通商。如果真的是江南付家,那么他们此行,定然是朝着与羌坞国通商之事来的。付家家底丰厚,又经商多年,与羌坞国做买卖自然是稳赚不赔的。若是她能搭上这东风……长孙神意感觉好像有无尽的金银珠宝在朝着她招手。但现下那人身份还不明朗,不能因为救他一命,就单独与他赴会。她歪着头沉思,全然没发现楚诀走到了她的面前。直到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她才猛的抬起了头。四目相对间,楚诀很快便别开了眼,嗓音低沉:“你今日出去了?”
长孙神意微微挑眉,随后道:“对啊,祖母让我去俞尚书家里看看两位妹妹。”
她赶紧搬出了祖母这个挡箭牌。楚诀扫了一眼几乎把你能耐我何写到眼角眉梢的女子,许久后才沉声道:“可有碰到俞义?”
长孙神意闻言看过去,只觉得楚诀今日……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好像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似的,眼睛也不敢与她对视。“见到了,怎么了?”
话落,她看到楚诀眉毛几不可察的一蹙,旋即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一扫,拿起一杯茶就往口中送。不等长孙神意说话,他已轻轻抿了一口,旋即声音淡淡的——“那……他可有与你说啥什么?”
长孙神意张着嘴,她想和他说,楚诀你喝的是我的茶,可见他已经咽进去了,便做罢了。想必洁癖如他,她说了,也只是徒惹他生气。旋即歪着头,“说了什么……哦对,俞义说你在我出事那晚曾去他家里找他下棋。”
话落,她看到刚喝了第二口茶的男子猛的咳嗽了起来,一张俊脸都染上了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