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顿了顿,声音沉下来,附在长孙神意的耳边,“其实祖母说心里话,我可是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么多年,我早就想把他们分出去了,只是无奈,你的祖父临死之前与我交代过,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多年看着二房在王府里当老鼠,想管,又觉得有心无力。不管,又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如今你办成了,我可是开心死咯。”
“祖母你放心,往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以后孙媳妇管家,您就享乐吧!”
闻言,佘惠香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她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给长孙神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你瞧瞧,你瞧瞧,我这里已经长出来不少了。”
长孙神意看过去,的确,原先剃掉头发的那一块已经长出来了,只是有些短。长长了,不过就是时日问题罢了。“哦对了,孙媳妇儿还给您拿了这个。”
长孙神意对木梅招招手,木梅将一个一黑一白两个瓷瓶递给了长孙神意。长孙神意接过来放到佘惠香的面前,“祖母您看这是什么?”
老王妃看着眼睛一亮,“这不就是昨天你给那些人的东西吗?”
“正是!”
“叫……什么金风玉露的。”
佘惠香想了想,“其实我昨日就想问你这是什么,但我老婆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你都是送给年轻人的,我也不是什么貌美如花的年纪,这什么香膏啊,擦的就少了,但我心中还是好奇着呢!”
“昨日人多,咱们自己家里人我就没给。”
长孙神意拿过来:“这就是给您的。”
她将瓷瓶放到佘惠香的面前。佘惠香接过来,放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可比昨日的大得多!”“给自家人的,自然是最好的。”
长孙神意说完,打开了白色的瓶子,随后拉过老王妃的手倒入了她的手心,“您先将这液体在脸上擦一擦,轻轻拍打。”
佘惠香按照长孙神意的指使照做,随后长孙神意又打开了黑色的瓶子,将牛乳状的液体倒了出来,让佘惠香又往脸上擦了擦。长孙神意看着老王妃,“怎么样,祖母,什么感觉?”
老王妃皱皱眉,“什么感觉?……”她看到面前女子殷切的目光,把原本的话咽了回去,随后道:“我感觉特别好,比旁的香膏都好,这款是最好的。”
说完,长孙神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佘惠香看她:“我说的不对?”
长孙神意摇头:“您说实话就好啦,没关系的。”
佘惠香笑笑,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丝润滑了?但我之前用的夏日都比较闷热,现在这个,倒是清爽了许多。”
“这就对了。”
长孙神意扣好了盖子,“这款就是夏天用的,主要还是轻薄,至于效果,怎么也还得用几天才有效呢,您且先用着,用的好了,帮我和您的叶子牌姐妹们推荐推荐?”
“成!”
佘惠香一口答应下来。长孙神意笑着:“保准他们用着不亏,用完一次还想用。”
佘惠香满眼都是满意,许久后,她看着长孙神意:“昨天没时间与你说。”
“什么?”
长孙神意问。“楚诀那孩子。”
佘惠香看着长孙神意的眼睛,“昨天你六奶奶说的事,确实有。”
长孙神意挑了挑眉,她倒是没想到佘惠香会与她说这种事。“怎么了?”
佘惠香的目光变的悠远起来,“祖母也不知道你听到那些话是什么感觉,但诀儿四五岁的时候,的确喜欢唱戏,那时候我们觉得上不了台面,就将他拘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想让他出去,导致他的性格……变的越发的奇怪,但在王府门口指挥老鼠这事,我倒是不知道的。”
“小孩子嘛,可以理解的。”
长孙神意虽然这么说着,但其实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什么孩子会和老鼠玩啊?难不成真的是小时被拘谨的时间久了?“你有所不知,诀儿的生母……其实是个戏子。”
佘惠香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云致年轻,也爱听曲,小时候便与现在一个性子,我与他父亲不和,便想着是对不起云致的,所以便也没有逼他走科举之路,谁知道他就养成了这么个散漫的性子,爱唱戏爱听曲,久而久之就和戏班子里的一个青衣相爱了。”
长孙神意吃惊。原来楚云致的王妃竟然是个戏子吗?那楚云致还是挺厉害的,不顾世俗的眼光,竟然封她为妃了。“云致与她相爱后,想要娶她过门。但她的身份实在是不堪为妃。”
佘惠香叹息:“但我看云致对她极其喜爱,便想到自己那时候的处境,就想成全他,戏子怎么了?只要是真心相爱,能够相伴到老,就不会与我有相同的遭遇,所以我便找了个姐妹,将她认为了义女,后来他们就成了亲。”
“原来是这样……”长孙神意此刻倒是更能明白佘惠香倒是为何将她退回校尉府了,她的身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觉得他们不是相爱之人。不是相爱之人,就注定会与她一般。长孙神意拉住佘惠香的手,心里突然有点疼,也是个爱而不得的女人啊,所以爱情这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成亲之后一年,她很快就怀孕了。”
佘惠香笑着:“那一年过的很开心,云致整日都沉浸在要做父亲的喜悦里,可是好景不长,生产那一天很是突然,她受到了惊吓,最后只留下了诀儿,就撒手人寰了。”
“云致悲痛欲绝,从小就与诀儿不亲近,诀儿自小就跟着奶娘,奶娘是之前服侍王妃之人,从小就跟他讲王妃的事情,还会唱曲儿,久而久之,诀儿就因为想念母亲,也学起了唱曲儿,被云致知道后,云致气急,就把他关在了院子里。你六奶奶看到的,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佘惠香说完看向长孙神意:“与你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不知前因后果罢了。”
长孙神意点点头:“其实我能理解的。”
前世,她也是个孤女,没有父母,没有依靠的日子,她太理解了。更何况见到别人家庭和睦,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