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帝国，他的臣民，早已被水波、轩辕蚕食，他熟视无睹。一万年，他就这么过来了。他还会这么继续生活下去，至到永远。是什么让他意志消沉，是什么让他幽禁自己？钱宝儿好想知道，好想问问他过得可还好。他不是她的爱人龙子，却是她的亲人龙子！她还记得他小小的身躯迈着坚定的步伐，发誓要创建家园！她还记得他立下宏愿，要诛尽诸天伪神！她还记得他无论都忙，都不会忘记来探望她，把最好的食物，新得了小玩意儿，收集到的神的血肉碎片，灵魂珠等等，所有的好东西，只有她喜欢的，他都捧到她身边来。他说，我要征服世界！因为我要用世界作为迎娶你的聘礼！“站住！”
精灵鼠低喝，“你不准走！”
他霸道嚣张。不给钱宝儿辩解的余地，一张网落下来，罩住了钱宝儿。小海嘴里叽叽地发出鼠类的声音，正在急切地对精灵鼠讲着什么。精灵鼠提起网，提鱼似的提了钱宝儿，往宫殿中走去。小海跟在他身后，一直絮叨个不停。不如皇宫之后，他们都大幅度缩小了身形。现在只有一匹马那么大了！精灵鼠的抓提让钱宝儿极不舒服，所受的伤也还在痛。钱宝儿不慌，她可以用小海的生死来威胁精灵鼠，但她没有。她就想看看，精灵鼠到底要对她做什么。“什么？你说主人龙子在西方？你说你见到了龙张飞他们？”
精灵鼠一着急，竟然忘了用鼠语。大概说人类语言太久的缘故，鼠语已不再他的本能语言，反而成了一门外语。“是啊，大哥！你是不是很高兴？”
小海很亢奋，完全没注意到精灵鼠的语气中透着寒意。“你被骗了，小海！”
精灵鼠严肃地冷下脸。“主人一直住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不可能去东方！主人也没有修炼分身！你一定是被骗了！”
“什么？”
小海怔了一下！立即拨浪鼓般地摇起头来！“不！不可能！我绝不会错！他的样子虽然改变了，但我记得他的气息！就算我认错了，龙张飞他们又怎会出错！绝不会的！”
“难道你认为我老得出现了幻觉？”
精灵鼠和小海吵了起来。两只老鼠用人类的语言吵架，声音越来越大。钱宝儿下意识地捂了耳朵。“小弟，出了什么事吗？”
温和的声音，龙子的声音。钱宝儿透过网孔，一眼望去。金色的，雕镂着龙腾龙飞的神龙凯，紧紧包裹出一副伟岸的身躯。颀长的身高，削瘦的下巴，深邃的眸子，一切一切的，都那么熟悉！她的小龙子！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的样子还是她在神之空间见过的样子。只是更瘦削了！更成熟了！他眸子里有化不开的忧伤。比她刚刚与堕落天使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时，看到他眼里的忧伤，更浓郁了。我的小龙子！钱宝儿的心揪痛了！“主人！”
小海惊叫一身，陡然变小，化作一个灰点，朝他飞扑而去。“小海？”
他接住了小海，让小海跳到他手掌上。他脸上绽开淡淡的笑容，“小海，你怎么来了？”
即使笑着，他眼里的伤，依旧化不开。“你可有好好守护羽的塑像？”
他用指尖轻弹小海的鼻子。“主人……”小海哭了。“怎么了，小海？被欺负了吗？”
他轻柔地抚摸着小海，给小海安慰。“主人！我被骗了！”
小海跳到龙子肩上，趴下来，放声大哭。银龙（为了和之前那个龙子区分，这个万年前版本的龙子，以后做银龙称）看向精灵鼠。精灵鼠耸耸肩，“小海说，他在西方遇到了你！”
“哦？一个和一模一样的人吗？”
他的惊讶也清淡。“不，是一个灵魂气息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修炼着和你一模一样的功法，知道你所有的事！他的模样与你全无一点相同！他告诉小海和龙张飞他们，说是你转世而生！对了，龙张飞他们身上的封印被解除了，是那个冒充你的人做的！”
银龙沉思了片刻，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观点。好像精灵鼠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好像他根本不认识龙张飞这些勇士！他注意到了精灵鼠手中的网。“她是谁？她的生命气息，好像很熟悉！”
“她是堕落天使！”
“哦。”
银龙微点了头，想了那个有一对黑色翅膀的天使。他和她没什么交集，但她也是煮熟追杀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快放了她吧！”
“堕落天使，”钱宝儿从网里出来，银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对她言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这里住着兽神，很好奇，就过来看看！可惜，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友好。”
钱宝儿笑了笑，她笑得很勉强，很难看。“小弟他伤了你，还请你不要介怀。你的伤，我这就脸蛋给你医治。”
说着，他转身朝宫廷深处走去。他不问她为何改变了模样。精灵鼠拽着钱宝儿，拖着她跟上银龙。大殿里，银龙升起炼丹炉。那炼丹炉和日月星火鼎有些相似，却比日月星火鼎高级。那是一个神级的炼丹炉。只有了片刻，他便炼制出了一百颗元灵丹。“一颗给你治病，剩下的算是补偿。”
“你自便，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银龙转身离去。他的步伐缓慢，给人一种抹不开的沉重感。他的心是不是一直都在痛着？他又是在为了谁而痛？“等等！龙子！”
钱宝儿追上去。她吃了一颗星命丹，把满满一瓶星元丹紧紧握在手里。他停住脚步，但并不回头，也不问她何事。“你怎么这里？”
钱宝儿追上他，转到他的前面，抬头凝望他。“我一直在这里！”
他不回避她的目光。“我说是万年前，你为何要离开神之空间，到这里来。神不是不能长久地呆在凡尘吗？”
“别的地方不行，但这里可以！”
银龙抬头望天。“这里是当年众神大战的中心。那种大战破坏了神之空间与凡尘的隔阂。这里，有几道缝隙与神之空间相连！有神之空间的气息透下来。不用担心没有灵元可用，导致修为下降！只要不动用神级的力量，就不会被神之空间摄走。”
“为什么不回神之空间？”
这么稀薄的灵元，也不能使他的修为精进吧？“回去做什么？”
“你不想弑神了？你妥协了？”
他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