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那张严顺眼了些。姬玄便继续追问道:“那张大人是觉得,那琼州府尹能胜任这一职?”
张严顿了顿,朝堂上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就连高俅都暗自咬紧了牙关。“不能。”
何其平淡的两字,却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大殿。姬玄顿时松了口气,这岳丈大人看中的,就是不一般,比他这个皇帝还不畏强权。高俅冷道:“张大人这是何意?琼州府尹又哪里有不妥了?”
“怎么还不能胜任?”
张严那张被岁月雕刻,但仍神采奕奕的脸上淡漠非常,肃道:“正如平南王所言,府尹的眼界还不足以担任如此要职。”
高俅冷哼,“呵,就连户部尚书大人都没说不行,张大人只身为户部侍郎,管的也太宽些。”
偶尔被点到名的户部尚书高宇海陡然一惊。虽比张严大上一级,但是他的官职是高俅给提拔上来的。而张严的官职那是先皇钦点,一步一步从基层爬上来的。在户部,张严同他一样,都有说话的权利。但高俅这么说了,高宇海必须得说点话了。便走了出来,立在张严的身旁,道:“眼界宽窄不重要,重要的是肯学习、肯成长,那阮世齐好学、肯吃苦,上任后定会处理好司农事务的。”
听高宇海说完,高俅颇为满意。户部尚书都说可以了,还有什么不行的。六部尚书平时便高高挂起,与高俅走的近,但又保持距离。这户部尚书则是高俅费力塞进去的,指哪打哪。可张严却不为所动。大概是真的觉的阮世齐不能胜任。再次解释道:“身为粮食大洲的蜀中招了灾情,粮食大幅度的下降,蜀中各行业也萎靡不振。”
“若相国大人认为那阮府尹,上任便能办明白蜀中粮食税收,以及各行业的赋税问题,下官自无话可说。”
“若是那阮府尹办不明白,蜀中如此生死存亡之际,出了意外,相国大人能负责便可。”
姬玄默默在心中赞叹,张严话中之意,就差说,一旦出了意外,高俅你这相国也别当了。态度是坚决,让姬玄拍手称快。高俅一下被噎住了,那阮世齐才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前两年参加了科举考试后,被他安排了府尹一职。正是等着今天这一机会。可蜀中灾情严重,虽知州张贺说了,灾情已经控制了,可是粮食减产是必然不可避免的。那阮世齐不一定能弄明白如此复杂的蜀中问题。别到时没捞到好处呢,反倒给了姬玄为难他的机会。当下也不敢下注。于是便道:“呵,张大人说的头头是道的,难不成心中也有了这司农的人选?”
姬玄一喜,“张大人心中可有人选。”
姬昊与高俅同时看向姬玄,怎么觉得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张严也不墨迹,当下便回答道:“下官确实已经想到了合适的人选。”
姬玄忙道:“张大人不必顾虑,直接说来便可。”
“那蜀中知州张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正如高相国所言,那张贺也是在底层身居要职,一直管理这蜀中这粮食大国。”
“蜀中发灾后,更是任劳任怨,坚持在一线,品行毋庸置疑,且蜀中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能力问题更没得说。”
“知州也是六品的朝廷命官,升职为四品司农来掌管钱谷盐铁,在微臣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
听张严说完,姬玄心中何在澎湃。这张严与他想的不谋而合,张贺确实是最有能力胜任的。于是便赞同的点点头,“张大人所言有理。”
姬玄又扬了扬下巴,问候各位大臣,“众爱卿可有不同的意见,都可以说来听听。”
高俅使了个眼色,立马便有人道:“蜀中灾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那张贺怎能抛下蜀中而去当司农?”
“岂不是置蜀中百姓于不顾?”
立马有人紧跟其后发表见解,“是啊,陛下!张贺固然是最合适的,但是他所在的位置挪不了,这司农还得另寻觅人选。”
张贺在蜀中任职,远离朝廷。高俅自然是不愿意再加进来一个不确定因素。可姬玄对他们的话并不在意,“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解决的理由。”
“张贺可以蜀中灾情与治栗内史司农两手抓。”
有大臣脸色大变,立马不同意,“陛下三思啊!一人怎能身兼两职,还都是忙的不可开交的职位。”
“那张贺恐怕是没那身兼两职的能力。”
姬玄摆了摆手,“不不不,并不是让张贺身兼两职。”
“那蜀中灾情便是他的考题,若他处理得当,便算过关,之后便可升官为司农。”
“这样也算是以德服人,众爱卿便不会再觉得他能不配位吧。”
听姬玄这么说,朝中大臣面面相觑。想不出来这样两全其美的建议哪里有什么不妥之处。高俅更是直道:“圣上所言极是,这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若是那张贺完成的不好,这司农一职便得听老臣之建,让那琼州府尹做好了。”
姬玄这回答应的格外痛快。他相信张贺,张贺有他和许汝茴的帮助,蜀中灾情定会完美的解决。等他找到了那姓裴的,研究出了杂交水稻。更是会为张贺如虎添翼。那高俅的算盘定是要落空的。“好,那就依相国所言罢。”
“现在便拟旨传下去。”
姬昊脸色不悦,这事他没说话,姬玄哪里有把他放在眼里。看来他得拉拢更多朝廷中的能臣,这样才更有发言权。等收拾了高俅,再想办法让姬玄退位让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