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围墙约高两米有余,为泥石拌制砌成,院落外右边有一处牛棚,里面关了一头老黄牛,见有人来,牛“哞哞……”叫着。哑巴老人“嗯嗯啊啊”的对牛吼了几声,牛便不再叫了,低头吃着食槽里的草料。楚桐定睛一看,食槽里那绿绿的草料是艾草,心想:“这老黄牛怎么爱吃艾草呢?艾草虽然在乡村里屋前屋后随处可见,但是有一股特别的气味,一般来说牛是不爱吃这种草的。”
楚桐和钟离站在牛棚前,总算在村子里看到个活牲口了,楚桐道:“钟离你问问这牛多大了?”
钟离摸了摸老黄牛的角,“哞哞”喊了几声,道:“桐哥,它不理我!”
楚桐笑道:“估计见你陌生,给它加点草料,再问问!”
钟离从牛棚外拾掇了两大捆草料,往食槽里散洒,摸了摸牛头,给它挠了挠痒痒,“哞哞”又喊了几声。老黄牛津津有味咀嚼着草料,鼻子喷着粗气,低声“哞哞”了一声。钟离眉开眼笑:“它说话了,哈哈,它十二岁了!”
楚桐咧嘴一笑:“如有两头,那年纪岂不是比我还大!”
……就在这时,听到哑巴老人的声音,院落大门里跑出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童,蹿到老人怀里,对着哑巴老人叫到:“小爷爷,小爷爷,你终于回来了!”哑巴老人开心的摸着男童的脑袋,“嗯嗯啊啊”招呼着楚桐和钟离进屋去。他们进了院子,里面相当开阔,院子里道路的两边种了一些青菜和辣椒,院子的中间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一张满是刻痕的木桌,木桌周围有四张木凳,四人从院门行至亭子处,见一三十来岁衣着朴素的妇人在晾衣服。只见男童叫到:“娘亲!你看小爷爷回来了!”
妇人看向亭子这边,放下手中的衣服,面带笑容走了过来,道:“二叔,你回来了。”
“哟!还来了两位小兄弟!”
说着忙把楚桐、钟离往屋里请,并对男童道:“秦余,快去告诉你舅舅家里来客人了!”
说罢,小男童往后院蹦去。楚桐、钟离被请到了客厅,妇人刚沏好茶,招待他们坐下,男童的舅舅就兴奋来到了客厅,将近40岁,身着青衫粗衣的朴素农夫。楚桐、钟离二人站起身来相迎,楚桐说道:“在下,唐突,闯入村里,多有叨扰,还请院主见谅!”
男童舅舅一脸喜色,热情说道“不打扰,不打扰,村里好久都没有来过客人了,二位公子能进得来,真是稀客啊!你们快请坐下。”
因为村子被封三年多来,从未见得外人进来,直到今天终于有人进来,那必是村子恢复繁荣之兆。随后吩咐妹妹道:“你去跟嫂子准备午饭去。”
“是的,哥,我这就去”,说罢,那妇女放下茶壶带着男童秦余就去厨房找她嫂子一起准备午饭去了。请楚桐和钟离坐下后,见两位20来岁的年轻人身着华服,也是比较面善,颇有大家公子的风范,且是二叔带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农夫问道:“二位公子皆气宇不凡,尔雅有礼,应该出自富贵人家吧?”
经过进村后这一路的观察,楚桐知道这是一个古朴悠久的村子,且之前听过的武林各派中也从未见过有啥门派出自首阳山,因此楚桐觉得这里应该是个与世无争的村子。于是楚桐也不隐瞒的答到:“大哥过誉了,我们本是南都城山海宗楚家的子弟,在下楚桐,他是我弟,叫钟离。”
说着楚桐指了指身边的钟离。“还不知大哥,如何称呼呢?”
农夫点头,笑答:“我姓赵,名松,我们世代都居住在这首阳山下,也不过问江湖之事,所以也不知南都城山海宗,还请二位见谅。”
楚桐说道:“赵大哥,是方外之人,过着悠然惬意的田园生活,不了解那是自然。”
对于楚桐和钟离的到来,赵松是即兴奋又惊奇,因为村子已被封三年,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赵松说道:“不知二位公子是如何来到首阳山下呢,竟然进得来这村子的。”
楚桐喜出望外,本来也就是到首阳山来寻医问药的,且一路被七煞门的人追杀,现在碰到会说话的人了,终于可以问问琴宗的下落了。楚桐回道:“实不相瞒,在下闯入贵地,是来寻找琴宗莫音,以便寻医问药,只是少阳村口有个结界,始不得进,终是村口的大榕树放我们进来的,进来之后发现少阳村街道有许多白骨,良田屋舍荒废,内心甚是震愕,不知是不是村子闹过什么疾病?”
“琴宗,赵某不知,会抚琴的少女倒是出现过一位。”
赵松面带悲伤,叹了一凉口气道:“如楚公子所言,这首阳山下的三个村子,本是与世无争,悠然恬静的地方,以前这里人丁兴旺,良田众多,家家户户五谷丰登,人人安居乐业!”
“可三年前却发生了一场罕见的瘟疫,传播速度极快,感染了瘟疫的人则上吐下泻,高烧不退,不出三天人就没了,包括家禽牲畜都不可幸免,村子陷无边黑暗和恐慌,有少数没有染病的村人就逃了出去,在外面想回村的村民听到瘟疫也没敢再回来,后来就连村子里的土郎中都染上瘟疫身亡,染上瘟疫的村民们觉得没有希望了,便要逃出村去。”
“可是就在染病的村民们要大批逃出去的那天,村口大榕树下来了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拿着琴堵在少阳村口,随后弹奏起来,便把出村口设下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就进不来了。”
“屏障设下后,她弹奏的曲子变得颇为急切,那些染了瘟疫集在少阳村口要逃出去的村民,听了琴音,都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最后都七窍流血死了。”
说完,赵松,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仿佛发生的事情就在昨天一样,是那样的令他恐惧。“难怪村口聚集的白骨特别多!”
钟离道。钟离听后,与楚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十分确定:那位抚琴少女必是他们要找的琴宗。钟离道:“那少女应该是为了阻止瘟疫扩散,才那样做的吧。”
赵松答到:“钟公子所言不错,但是当时得了瘟疫被琴音杀死的人,很多啊,所以当时村民都叫那少女‘魔音’。”
“村民们都很恐惧她。”
楚桐说道:“怪不得,少阳村村口白骨较多,后面中阳村和上阳村没怎么见着,原来是被‘魔音’在村口一锅端了。”
赵松点点头,道:“楚公子所言不差,本来中阳村和上阳村也有,只是因为后来秦二叔和大伯去埋葬了他们。”
说着向楚桐示意坐在身边的哑巴老人。楚桐问道:“那大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