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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哥凄惨的样子,夏东升无比憋屈,心里一万匹马在奔腾。
重生啊,重生,为何不能早点,哪怕早上半个小时都好。 事业有成的夏东升做了一个梦。 梦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在,回到了他那个破旧的家里。 处在懵逼状态的他,怯生生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遭到小妹夏映雪一脸嫌弃,嘲笑他大冬天冻傻了,连今天是星期天都忘记了,还加重语气强调今天是1980年11月16日,星期天。 这个日子,夏东升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就是这天,大哥夏东阳和刘霞恋爱东窗事发,被刘家人押送局子;夏东阳以liumang罪被判处七年徒刑;倒霉催的,到了83年特殊时期,夏东阳被加重处罚获无期徒刑。 一连串的打击彻底将夏家击垮,把全家人拖入无底深渊。 先是爷爷急火攻心吐血而亡;二姐因为政审不合格被取消了高校入取资格;就连夏东升、夏映雪大学毕业找工作也受到了影响。夏东阳在监狱里关押了整整20年,释放不久郁郁而终。 而夏东升父母从此以后再也没在村里抬起过头来。 这一年夏东升15岁。 夏东升一路飞奔,向土窑跑来,想着提前给大哥报个信,阻止悲剧重演。 可风一样快速奔来后,发现还是来晚了。 不过好在不算太晚,还有挽救的机会。 对方五六个人,人多势众,不好对付。 夏东升脸色变幻,立刻满脸笑容,和颜悦色道: “各位大哥,我哥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出气了,就把我哥放了吧,别伤了乡邻乡亲的情分。”众人一阵嬉笑,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夏东升。 徐大林比夏东升高出一头,居高临下,指着夏东升鼻子,满是不屑: “小屁孩,快滚一边去,要不连你一块揍了!”
夏东升毫不在意,继续道: “我哥和刘霞姐是自由恋爱,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我哥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打他,又凭什么把他押送去局子里。”
“嘿嘿,穷得叮当响还自由恋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是你哥强了刘霞!”
见徐大林胡搅蛮缠,夏东升直接对话刘强文,苦口相劝,暗含警告。 刘强文是正主,只要说服他,其他就好办了。 “强文哥,有人想要看我们两家的笑话,我们可不能上当。 把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可是我们两家,到时候可不好给满堂叔交代吧?”
刘强文犹豫不决,有些悔恨。 哪有自己抖搂自己亲姐姐丑事的,这不是250嘛。 这种事一旦张扬出去,败坏的可是姐姐名声,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姐姐。 他么地,都是徐大林背后捣鬼。 徐大林看到刘强文沉默不语,再次拱火,阴阳怪气道: “刘强文,夏东阳强了你姐姐,你还真要认怂,让夏东阳当你姐夫啊?”
夏东升强压怒火,慢慢走近徐大林,道: “徐大林,我知道,这事是你爹背后主使。你爹作为副村长一直不服满堂叔,想尽办法拆满堂叔的台。 可特么地你们有矛盾,不能让我们家遭殃啊!”
说着,猛地弯腰侧身抱住徐大林腰,双臂用力,直接把徐大林撂倒在地。 嗷地一声惨叫,徐大林屁股正好砸到一块石头上,疼的他差点跳起来。 夏东升不给他翻身的机会,拳头如雨点般不停朝徐大林身上招呼。 徐大林几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夏东升飞脚一次次把他踹到在地。 夏东升明白,今天必须拿徐大林立威。不把这个搅屎棍子打怕打疼,今天这事无法善了。 许大林抱着脑袋来回翻滚,不断躲闪,嘴里还不停地咒骂。 看到地上有一根木棍,夏东升伸手抄在手里,连续砸了几棍子。 刘强文这帮人被惊呆了。真没想到这小子打架这么生猛,又狠又阴险。 徐大林可是要比夏东升大五岁、高半个头,竟然让夏东升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刘强文觉得解气,暗自叫好,该打,打死才好,替我报仇了。 夏东阳担心夏东阳把事情闹大,连忙向前把弟弟拉开。 夏东阳掰开大哥双手,轻松地说:“大哥,没事,我心里有数,打不坏这小子,就是让他吃点苦头。”
说完,走向刘强文。 刘强文一时胆怯,后退几步,慌张地说道: “你小子别乱来啊,我可不怕你!”
夏东升笑笑道: “强文哥,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这事你看怎么办?”
刘强文发愣,不知所措。 坚持把夏东阳押送局子,恐怕夏东升这关不好过。 真要把夏东阳放了,又不甘心。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骑虎难下。 见刘强文犹豫不决,夏东升说道: “让刘霞姐决定吧,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听她的。”
刘霞听到夏东升的话,忍着羞愤,指着刘强文,说道:“刘强文,我的事不要你管。一会回家,我会和咱爹说的,你赶快走!”
“好,你说的,你的事我不管了;等你回家看爹怎么收拾你。”
刘强文说完,借坡下驴,对众人挥挥手,“我们走。”
躺在地上的徐大林,气急败坏地大声骂道: “刘强文,你个孬种!夏东阳欺负你姐,你都没胆抓人,真给你爸丢人。”
夏东升挥舞拳头作势又要揍徐大林。 “你当我不知道是你老子在背后使坏,你再胡说八道,我锤死你这个王八蛋!”
吓得徐大林强忍伤痛,挣扎地爬起来,赶紧逃得远远的。 刘强文等人正要回村,却突然发现有不少村民向这边跑来,不一会就聚集了上百人,还有很多村民从村子里不断向这边涌来。 夏东升父亲夏耀宗、母亲王素云、姐姐夏东梅和小妹夏映雪,以及叔叔夏耀民一家人都夹杂在人群里。 夏东升暗叫不好,事情真要闹大啊! 他急走几步,迎着夏耀宗小声问道: “爹,你们怎么来了?”
夏耀宗满脸担忧,喊着夏东升的小名,“铁蛋,这是怎么回事?你哥怎么被人打了?”
“爸,我是问你,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夏东升有些着急。 夏耀宗道:“看你着急忙慌地从家里跑出来,也不说干什么去,你妈担心,就跟着到街上。在大街上就听街坊说这边有人打架,我们不放心,就急忙跟着赶来了。”
夏东升心里明白了。 这是徐振坤散布谣言,决心把事情搞大! 特么地,刘振坤父子太阴险歹毒了。 王素云见儿子被打的满身是血,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抚摸着夏东阳的脸,焦急询问,“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打的啊?”
见夏东阳只是低头不语,像只发疯了的母老虎,转身怒视着刘强文等人,扯着嗓子尖声质问: “为什么要打人?下手这么狠!还有没有王法!”
就听到远处,徐大林扬着脖子大声嚷嚷: “夏东阳把刘霞强了;人是刘家打的;刘强文要把夏东阳送局子里!”
说完,就躲到人群后面不再露面。 他心里兴奋,这么多人看着,看你们刘家还装怂嘛,这次非让刘满堂出丑不可。 徐大林这番话象颗惊雷在人群中炸响,把看热闹的村民都惊的目瞪口呆。 夏东阳竟然和村长的女儿刘霞搞到一块了,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刘霞真是瞎了眼,竟能看上一个穷小子,唉,一棵好白菜让猪拱了。”
“搞错了吧,刘霞条件这么好,怎能瞧得上夏东阳,滋滋滋,夏家这么穷,夏东阳除了长的强壮点,有什么啊?”
“我看,夏东阳不是好鸟,一定吃了熊心豹子胆先是强了刘霞,刘霞不得不跟他。”
“嗯,一定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轮到我也轮不到夏东阳这小子啊!”
“完了完了,这下夏家要倒霉了!夏东阳上了村长的闺女,刘满堂能饶了夏家?!”
王素云惊吓的跌坐在地上,自己儿子闯大祸了,要象徐大林说的,自己儿子恐怕真要蹲大牢了。 夏东升冲着人群急忙大声喊道: “我哥和刘霞是自由恋爱,你情我愿,不是耍liumang!”
王素云从惊恐中醒来,站起身冲着大伙,连声争辩:“我儿子绝不会干这种事,肯定你们冤枉他!”
知子莫如母,王素云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儿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事来。 可是围观的村民没有几个人相信他们的话。 村民不信,刘家人更不信。刘霞能和夏东阳谈恋爱,除非是刘霞瞎了眼。一定是夏东阳强了刘霞。 人群中刘家人齐声嚷嚷要把夏东阳押局子。 夏东升所在的村子叫大王村,之所以叫大王村是因为大王山的缘故。 可是村子里没一户姓王的。反而刘家在村里是绝对的大家族,六七成的村民都姓刘;这次聚集来的人就有四五十口子刘家人。 刘强文大哥刘强武也站在人群里。 虽然平时和夏东阳关系不错,可他压根都没想过,夏东阳能有资格娶自己妹妹。 听到自己妹妹受到欺辱,事关刘家脸面,当即火冒三丈,冲着人群喊道:“狗娘养的,敢欺负我妹妹,真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把夏东阳押到公安局。”
领着众人就冲向夏东阳。 夏家人赶忙拦在前面,不断哀求,求刘家放过夏东阳。 刘家人多势众,五六十人对夏家十多个人,冲着阻拦的夏家人直接动手,拳打脚踢,形成绝对的碾压。 其他村民冷眼站在一边,谁也不敢向前阻拦。平时和夏家关系好的村民,壮着胆子想要向前劝解,可看到刘家人已经红了眼动了手,又赶紧缩了回去。 夏东升盯着人群,心里快速想着办法,想着怎样才能救下大哥。 既然刘家人动了手,那就索性把事情闹的更大。 抓强女干犯变成族群打斗,也可能是不错的结局。尽管夏家人要挨打吃些苦头,可总比让刘家人把夏东阳押送局子里要强得多。 局子进去容易可是出来难。 夏东升跑到就近的一棵枣树前,用劲劈下来一根粗壮的树枝,掰断枝杈,就成了一根枣木棍子。 浑身爆发出一股拼命的气势,向着刘家人砸去,专往肩上和后背砸。这些地方,打的疼,还不容易打出伤。 一通乱砸,毫不手软,打的刘家人哭爹喊娘四处躲闪。 有三个男人正围着夏耀宗打,夏耀宗瘸着一根腿,根本不顶事,被打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上。 夏东升几步猛跑赶了过去,一棍子砸在一个人后背上,这人疼的啊一声扑倒在地;紧接着,回手又一棍子砸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飞起一脚踹到男人胸口,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仰面摔在地上。 第三个人仗着身体高大,要冲上来夺下夏东升手里枣木棍子。夏东升缩身蹲下,棍子横扫向这人脚踝,疼的他嗷的一声,双手抱脚蹲在地上,不停揉搓。 没顾得上查看夏耀宗伤势,朝着小妹夏映雪赶去。 几个妇女正在撕扯殴打夏映雪。 夏映雪两只羊角小辫被撕扯散开,鼻子、嘴角流着血,脸上被手指挠出好几道血痕,棉袄扣子被扯掉了,露出里面花布小褂,样子凄惨无比。 夏映雪才是十二岁的小姑娘,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只是嚎声大哭,嘴里不断喊着,“婶子大娘,别打我了啊,别打我了啊!”
可这几个中年女人仍没有放手的意思,用力撕扯着夏映雪的衣服、头发,嘴里骂骂咧咧。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骂道:“小狐狸精,我儿子不就是抓了你小辫子玩玩嘛,你竟敢打他一巴掌;今天我要把你头发都揪下下来,让你变成小尼姑!”
说着,抓着夏映雪头发的双手加大力度,来回扯搡,竟扯下一缕头发。疼的夏映雪双手抓住中年妇女的大手,喊道:“婶子,我不敢了,快放了我吧!”
夏东升眼里要喷出火来,几步赶到近前,朝着女人屁股、后背用棍子猛抽了三四下,疼的女人嗷嗷叫着直跳脚,双手不由去捂屁股。刚好,棍子砸在手上,咔嚓一声,一个手指砸断了,疼的嗷叫一声就晕倒了。 夏东升丝毫没有停顿,挥动棍子砸向其他几个女人身上。几个女人又疼又怕,哭叫着连爬带滚四下躲避。 夏东升刚想扶起夏映雪,就见十多个刘家青壮年围了上来。有几个人手里也拿着掰断了的树枝当武器,气的不断喊叫,看架势非要把夏东升打死不可。 夏映雪哭喊着:“二哥,快跑,快跑!”
其实不用夏映雪提醒,夏东升知道让这些人围在中间的后果,果断撒腿就逃。 他可不是只知道死缠烂打不要命的愣头青。两世为人,夏东升不仅有前世打架的狠劲,更有今世的狡猾。他很清醒知道什么时候该往前冲,什么时候该后退避让。 夏东升在前边兜着圈飞跑,刘家人在后边紧追。 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气的刘家众人指着夏东升破口大骂。 夏东升瞅准机会,不时朝刘家人身上狠砸几下,打的刘家人毫无脾气。 夏东升打得痛快,可其他夏家人就惨了。 二叔夏耀民根本没有动手,就被打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夏耀民的两个儿子夏东山、夏东田都是血气方刚小青年,刚开始仗着年轻力壮让刘家人挨了几拳,可架不住对方人多,一会就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抱头蜷缩在地上,任人殴打。 夏东阳开始只是呆立着,可看到自己家人全都被打的哭天喊地倒在地上,激起了怒火,挥拳冲向刘家人。可很快就挨了一顿狂揍,被人用裤腰带绑到了树上。 二婶陈传花披头散发,衣服凌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王素云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臂把二姐夏秋兰和夏映雪紧紧护在身下,任由身边的一群妇女撕扯打骂,头发都被撕下好几缕就是不起身。 七十多岁的爷爷夏大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来了,好在刘家人没敢对他动手。 老人披着一件大棉袄孤零零站在土岗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孙被人打的凄惨无比,却毫无办法,急的老泪纵横,边跺着脚,边喊,“造孽啊,造孽,老天爷啊,还有天理吗?”
突然,王素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了似地推开身边的女人,冲到围观的村民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哭喊着,“乡亲们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家吧,快救救我们吧!”
说着,砰砰在地上不断磕着响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丝。
也许被王素云的哀求,唤醒了大家的良知;也许被现场的凄惨激起了同情心;也许刘家人的嚣张,激起了公愤,一直冷漠观看的人群开始出现了骚动,慢慢开始沉默无语地向着刘家人走去。 走在人群最前边的是夏东升最要好的朋友、发小刘大壮。混战开始,他就要冲上去帮助夏东升,却被他爸死死拽住。 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一个俊美少妇直接冲出了人群,跑到刘强武面前,用手抽打着刘强武,气愤地喊道,“你们刘家仗势欺人,都是畜生!”刘强武没有还手,只是四下躲开,叫骂道:“你疯了吗,怎么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这个女人正是刘强武媳妇徐嘉丽,一个下放到村里右派的女儿。 就在这是,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住手,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