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升白了她一眼，“你们就懒到连粮食销售渠道的调研也不做吗？”

秦琪琪似懂非懂，迟疑地问：“销售渠道，调研，是什么？”

夏东升明白了，一个只想着挣快钱的人，怎么指望他有耐心去做市场调研呢。

他不得不耐下性子解释，“销售渠道就是，除了粮站和赶大集意外，还有什么方法把粮食卖出去。调研就是调查研究。”

秦琪小声嘀咕，“我要有办法，还找你干嘛？”

夏东升真的无语了，我有病啊，接这么个烂事。这是赖上自己了啊。

夏东升沉思一会，把销售粮食的问题大致捋了一遍。

这时，杨唯伊走近了说：“你们就这样站在这，怪累的，要不去我家坐下，慢慢说吧。”

夏东升赶忙摆手，“就在这里说吧，费不了多大功夫。”

他不想与秦琪琪有过多的纠缠了。而且看太阳，得有下午3点多了，自己在市里耽误太多时间，自己家还有一堆麻烦事没解决呢。

他对秦琪琪明扼要地说说道：“我提几个建议，供你考虑。一是首先想尽一切办法去筹款，尽快支付粮户的欠款。这是头等大事。只要安抚下粮户，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这个雷暂时就不被引爆。

而且，没了后顾之忧，你们粮食销售面临的压力就小了很多。即使粮食无法短时间内销售出去。等到明年开春，利用好你那些关系，也能按照你的不用麻烦就能挣钱的理念，把粮食照旧卖给粮站。

这个关键时候，千万不要做守财奴。该出血就得出血。

第二，别只盯着粮站，去市、县、公社、大队四级的面粉厂联系，他们应该对小麦需求很大。

第三，现在是冬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相信还有很多地方缺粮，特别是南部山区产量少的地方。要是你能找准地方，说不定让你一夜暴富。

第四，相信凭你的胆大敢闯的勇气，在找个存粮的地方，应该不是多大的那事。实在不行，你就交点钱，从粮库租个粮仓用。

第五，第六、、

最后，友情提示，知道自己是干的违法生意，一定注意要保密，千万不要张扬。别只顾挣钱，不要命，再来个二进宫。

我就想到这些，你看着办吧。

还有，杨大哥现在正好没事做，你可以让他帮你忙。可别小瞧人，杨大哥关键时候能保你安全。

说完，也没看秦琪琪一眼，骑车就跑。要是走晚了，又不知还有什么麻烦等着自己。

秦琪琪还呆立在那，正琢磨夏东升讲话的意思，见夏东升突然干脆麻利地，骑车跑路了。

在后面大声骂道，“你回来，混蛋。光动动嘴就完事了，你算帮的哪门子忙啊。你讽刺谁啊，你才是守财奴呢！”

气的她，把一兜子准备送给夏东升的苹果，全扔在地上。

夏东升全当没听见，一路疾驰，四十多分钟后到了公社。

在供销社花了七毛钱买了两斤桃酥；本来是该花六毛的，因为没有副食品票，又多花了一毛。

马路边上有人卖苹果，又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两斤苹果，本来需要两块钱，夏东升讨价还价，又节省了五毛。

本来还想给爷爷和小妹也买点好吃的，可掂量着得挨老妈的骂，就打消了念头。

等自己挣钱再给他们买吧，这样自己更心安理得。

到了公社医院，放下桃酥和苹果，给住院的夏东山留下了三十块钱。陪床的叔叔夏耀民一顿数落，埋怨他不该乱花钱。

离开医院，夏东升又一路飞奔，骑车回到了大王村。

等夏东升到家，天已经黑了。

两头摸黑，披星戴月，一天没有捞着休息。可夏东升却没有任何疲劳感。

进家门，一家人正焦急地等着他呢。大姐已经回自己家了，家里小外甥女才六个月大，离不开她这当妈的。

王素云迫不及待地抢先三连问，“怎样，找到人家了吗，人家答不答应帮忙，你哥没事了吧？”

夏东升应付道，说找到大力的亲戚了，人家也痛快地答应帮忙，估计很快就有消息。，

看看大家伤势，都恢复的很正常。看来，袁匡给的祖传神药是用不上了。

夏东升想着，要用也得先找只鸡，试用过后再给人用。总感觉，袁匡不像靠谱的人。

晚上，和爷爷静静躺在炕上。

自己盘的土炕，现在已经不烧火了，家里条件稍好些，买了个热水袋给爷爷晚上暖被窝。

夏东升哥俩一般是等爷爷睡下一会再进被窝。这样爷爷用热水袋暖床，哥俩用爷爷暖身子。

紧贴爷爷躺在被窝里，感受着爷爷身体散发的温暖，夏东升感到特别安稳踏实。

爷爷轻声道，“铁蛋，我今天绕道去大壮家看你哥了。”

夏东升心里咯噔一下，爷爷知道自己撒谎了。

爷爷道，“你哥挺好的，大壮家照顾的很用心。这份情，你和你哥要记一辈子，要还啊，我们夏家不能知恩不报。

夏东升轻声回应，“爷爷，我记住了。这情我会还的。”

爷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知道自己孙子懂事，听懂了自己意思。

“爷爷，你快要抱重孙子了”。夏东升决定，把实情告诉爷爷。

夏大有睁大昏花的老眼，扭头惊讶地看向夏东升。

夏东升慢慢把自己去医院的事讲了。

听完，夏大有沉静了好一会，才深深叹口气，“刘满堂怎么这么恨我们家啊？要不舍下我这张老脸，亲自去给他低头认错，求他放过你哥。”

夏东升道，“爷，有用吗？”

夏大有惨笑，“是啊，我就是一个土埋脖子的人，哪有什么面子啊。唉，说起来，当年年轻时候，我还救过他爹的命呢。现在他们家都忘了。

以前，刘满堂不是这样的啊，从不瞧不起人，为村子做了好多好事。现在都变了。”

夏东升答道，“村长当久了，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膨胀了呗。”

爷俩轻声轻语说着话，渐渐进入梦乡。

而夏东升不知道的是，在他泥丸宫正有一枚圆形玉蝶散发着柔和的青芒。玉蝶上一只龙头鱼身的龙鱼在缓缓游动，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辉。两种光辉交相辉映，凝聚成一条光的溪流慢慢渗进夏东阳魂魄丹田，滋养着他的精气神。

早上，夏东升是全家最后一个起床的。

昨晚他就给母亲说，大力家亲戚让自己在家等着，可能会安排人来调查情况。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待在家里，不用去上学了。 写好的请假条让二姐转交的。夏东升和夏东梅姐弟俩在一个联中上学。

看看家里马蹄表，时针正好指向九点。到时候了。

夏东升一个人走出家门，往徐振坤家走去。

街上不时遇到村民，夏东升都和和气气地打着招呼，叔叔婶子，大爷大娘地叫着。

可夏东升发现，他们看到自己眼神怪怪的，胆怯，躲闪，甚至是惊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比哭还难看。有女人远远看见自己，急急忙忙抱起孩子就跑，像见了瘟神一般。

让夏东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到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有两大传言在疯传。

一是全公社全县的传言。为了不让自己女儿嫁给夏家，刘家集合全族几百人将夏家十几口子人全打的手断脚残，死了两个，还有个小孩被扔进机井里活活闷死。

二是在大王山村疯传的，夏家夏东升恶魔附身，一个少年突然力大无穷，变成了混世魔王。一个人将五六个大人打的屁滚尿流。公安出动三百多人才将他制服，关进了大牢。结果，混世魔王双手拉断手铐脚镣，将一脚踢开牢房铁门，打死四五名公安，然后大摇大摆地跑了。

将夏东升传的神乎其神。

夏东升要是听到这些谣言，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

徐振坤住的胡同里，住着十多户村民。

胡同最里面有一条小巷子。住着两家人，一家是徐振坤。另一家是他一个没出五服的侄子徐学成。去年，徐学成在公社石料厂开山放炮时候，发生事故，不幸被石头砸死了。家里就剩下媳妇林小巧带着一个十岁的女儿和一个八岁儿子。

夏东升刚拐进小巷，就见振坤窜进了林小巧家，顺手关上了大门。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抓个现行。估计，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了，家里只有林小巧一个人。正好给两个人提供了苟合的机会。

夏东升静静地等了一会，估摸着到了两个人好事正在进行中。

啪啪啪，夏东升连着拍打大门。 等一会，没有动静，夏东升继续叫门。

终于，在第四次夏东升叫门后，就听见林小巧家有了动静。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露出一条缝，林小巧挡在大门后面。

林小巧一身棉衣棉裤，脸色红润，长相俊俏，透漏着妩媚的风情。

看见夏东升，林小巧吓了一跳，吃惊地叫到，“怎么是你，铁蛋，你不是被抓了吗，不，不对，听说你跑了。”

夏东升没搭茬，微微一笑，“嫂子，我找振坤叔，我看见他刚才进你家了。”

“你瞎说，他没来，他怎么会来我家。”

林小巧急忙连声否认。

夏东升不慌不忙，“我没看错，明明看见他进你家了。要不，我喊几声试试，或许能把他叫出来。”

听夏东升这么一说，林小巧慌了神，夏东升一喊，不就把街坊邻居都招来了吗，自己和徐振坤的事肯定瞒不住了。

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让夏东升进家去。

夏东升不急不躁，就站在大门口，静等着林小巧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