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活动还没结束，而且力度那么大，说不定还真能硬抗到第二波；或者张源他们就打的这个主意，直接从第二波走起，所以，他们才是第二次战役的发起人？之前的种种活动，都是在给天源预热？张源已经到了沪海，他没有同陈程打招呼去要车，而是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转了地铁。安欣头一次和张源出行，一切都感到新鲜。林静雅已经很淡然了，在她看来，怎么到机场都可以，公共交通反而更准时。至于单月华，早就习惯了张源的节奏。姜卫国在和张源嘀嘀咕咕：“老张，你这次去欧洲肯定有其他事，咱们马上都上飞机了，你和哥们说说呗？”

“我打算在英国再搞一个通讯公司，不管怎么样，得先把公司注册下来，然后立刻招人。”

“新公司的组建会很辛苦啊……”“我知道，我干过，两回！”

张源伸出右手，只露出食指和中指，朝姜卫国晃了晃，这个剪刀手仿佛在庆祝一件事情的成功。机场里，张源请大家吃了一碗面，八十。然后一群人就飞往了德国。姜卫国拿着登机牌进了头等舱，然后就开始感慨：“老张，我这也算打土豪了吧！别说头等舱了，就是飞机，我这也是头一回坐。”

单月华抿嘴一笑，张源这次大出血，要是他一个人，估计最多最多也就是商务舱了。安欣很是兴奋：“张源，咱们回来的时候要是能坐你的飞机就好了。”

张源笑了：“那个估计够呛。就算飞机能拿到，还得招飞机师呢。就咱们几个人，可开不回来。”

“可惜了！”

安欣靠在椅背上，开始睡觉。长时间的飞行让几个人都极为疲惫，下了飞机之后，就见到了穆勒带着一部商务车过来接人，这也是张源特别要求的——两部车容易走散，还是一部车比较安全。“张先生，给你们安排了希尔顿酒店，今天你们可以先休息，周一的时候湾流公司的人也会过来，到时候可以签署一个三方协议，转让飞机。”

“飞机在哪里了？”

“飞机还在美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四月份就可以交付了。”

“好！”

安欣的心里却一沉，飞机在美国，四月份交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不会成为这架飞机的第一个女乘客，第一个，估计会是邱雪娜。虽然张源也答应过她，但她总不能为了这个“第一次”专门飞一趟美国吧？穆勒忽然往张源这边靠了靠，接着说道：“张先生，您的飞机要不要托管？我这边可以给您提供全套的服务……”张源当然知道了，虽然和穆勒前前后后合作了几次，但他不想在国外有什么事情都找他，这会限制自己的发挥。“飞机我打算放到中国使用，德国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了，不方便。”

穆勒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到了酒店之后，穆勒就说道：“张先生，您可以先休息；海因里希先生已经把签约地点也定在了这里，您不需要再去其他地方了。”

张源和穆勒握了握手：“替我谢谢海因里希先生。”

几个人拉着行李领了房间门卡，然后就说说笑笑地往里走。“晚上吃什么？”

姜卫国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张源犹犹豫豫：“要不吃烤猪肘子和香肠？再来点啤酒怎么样？”

单月华不会给意见，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安欣和林静雅对视了一眼，都说道：“那就这样好了。”

五间客房，是在一块的；张源的左右两边是安欣和林静雅，对面是姜卫国。安顿好之后，几个人下楼吃了饭，就赶紧休息了。倒时差是痛苦的，但白天睡觉是幸福的。张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打开电脑看邮件。汪博竟然难得地给他发了一封：“黄坤估计要被拿下了。”

张源的眼睛瞪大，这倒是一个极大的消息。黄坤可是龙江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影响力不小。对于他被拿下，自己是乐见其成的，他一直忍着不去搞黄坤，就是担心龙江区领导会对自己不满，没想到竟然有人替自己出手了。“博啊，帮哥们看看是咋回事呗！”

黄坤要被拿下了？张源躺在床上，开始进行“头脑风暴”。他不知道龙江区分局有几个副局长，但他知道有很多人想当这个副局长；从下面的派出所长，到分局里的科长，再到公检法其他单位的人，盯着这个摇摇欲坠位置的人不少，说不定去年就已经有人开始角力了，只是没有达成一致，所以让黄坤先坐着。至于谁接替，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黄坤下去了……但更重要的是，龙江区公安分局上下对自己的观点，同仇敌忾的思想估计会有，自己往后想在龙江区扯旗，那还得掂量掂量。张源又笑了，干嘛还要去龙江区呢？想那么多做什么！一觉醒来，夜已经很深了。张源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天空上的点点繁星，空气质量确实挺好。这些发达国家把一些有污染的工业都放到了发展中国家，一边享受着绿水青山一边谴责对方污染环境，嘴上的道义凛然，手上也极为实诚地把那些在生产过程中造成污染的产品往自己国家划拉。“总有一天，形势会转变的。”

隔壁的两个房间似乎都没有起床，张源估计她们都在努力闭眼等天亮。风吹来，很是有些冷意，张源也回到房间，关灯闭眼等天亮。第二天早上，几个人一起用了早饭之后，便相约去逛街了。姜卫国一脸苦涩，陪女生逛街绝对是个体力活，他是深有体会的；偷偷看了一眼张源，发现那边也是同款表情。不过闲着确实没事，总不能一直宅在酒店里吧？走在法兰克福的街上，张源对姜卫国说道：“可惜晚了一天，要不还能看一场比赛。”

姜卫国说道：“那就下周吧，咱们去英国看英超去。”

德甲联赛一家独大，观赏性确实比不上英超。逛了一圈之后，几个人坐下，单月华去买了咖啡。林静雅喝着手里的焦玛，忽然对张源说道：“昨晚我收到了消息，黄坤下来了。”

能跟张源过来的人肯定都是信得过的，再说了这个已经成为了事实，不算泄密。张源很好奇，林静雅竟然都知道了，看来消息传得真够快的。“有说什么原因么？”

“滥用职权，索贿，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现在已经被双规了。”

姜卫国看着张源的表情，又看了看林静雅，最后瞄了一眼安欣，问道：“那有什么内部消息没？”

林静雅知道姜卫国的意思，黄坤做这些事情已经有好些年了，现在才被搞下来，那肯定是得罪人了。得罪了谁？眼前的这位就是！因为黄坤的存在，龙江区甚至失去了孵化一个大型互联网企业的机会——留不留得下是另一回事了。林静雅又呷了一口，对张源说道：“估计汪博很快就会给你消息了；静海那边的邱家同何家一起使劲，花钱把黄坤搞了下来。”

张源点点头，说道：“恐怕想上位的人也很多；再说了，黄坤本身就不干净，我还真不信，他还真能长袖善舞谁都不得罪？站队的事情我不明白，但这次没人保他了是真的。”

保黄坤能有个什么好处？在一众市里面和区里面大佬要搞他的状况下，黄坤只能下台。但被双规是张源没想到的，按照他的想法，黄坤估计会去某个清水衙门做个闲职，就像石林川去文联一样。安欣也明白了，邱家是想把张源给拽回去。邱雪娜夏天可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是一定要和张源见面的；那见面了之后说什么？总不能说：你爸妈看不上我，借着袁文斌的东风，一直在背地里搞我。那样就没得聊了，邱雪娜也无法面对着张源做到心境坦然——即便张源不说她也做不到。但现在邱家同何家一起努力联合建康其他各方把黄坤给搞了下来，还给弄了个双规，这就能让邱雪娜面对张源了。这也属于一种“不认错但改错”的态度。安欣看着林静雅，这个漂亮的女人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她心里隐隐感觉到，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姜卫国听的——姜卫国一定会告诉李蕾的，不管后面发展如何，他都一定要让李蕾得到第一手信息。只是自己要有一个什么态度呢？拱手相让？那不可能！老娘已经跟着到德国来了，鱼儿都开始咬钩了，怎么可能退场？那就得想办法给邱家同何家减分才行，让张源回忆一下当初的不堪。可这个事情她不能做，一旦她做了，自己也要减分。她看来一眼姜卫国，两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竟然进行了眼神上的沟通。姜卫国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总归是好事！老张，你得请吃饭！”

张源笑道：“你这家伙！又趁机敲了我一顿！”

“这你还不该请啊？”

张源竟然也摇了摇头：“请你们随便一个理由都行，但这个事情不能成立。我不想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迟到的正义毫无意义，我的店可是几年前就被封了，那个时候他们一点动作都没有！这不是为我出气，这是他们之间的斗争结果，现在想让我领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