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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诗器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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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尚虽诗心不坚,但向来诗意充沛,可以调动灵力制作文房用品。这诗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一切跟诗书风雅有关的物品制作都需要灵力,普通人是完不成的。灵力越强,诗意越充沛,打造出来的诗器也越好。姬尚虽未明心,但是已经启蒙,常年诵读诗文经典,体内也积攒了一些灵力可以使用,再加上诗意这东西配合,制作文房用品倒是从未失手,所以这也是姬尚打算以后实在没出路了做诗匠的资本。诗匠没有能力晋升为高境界的诗人,但也可以从事跟诗文有关的工作要知道,高级诗匠的诗文造诣也是很高的,这样姬尚心里也算有个寄托。他一日路过山谷里小溪旁的竹林,见万竿修竹,苍翠可爱,一时兴致大发,念着诗圣王摩诘的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便做了把竹琴。此琴只有竹子做的琴座而无弦,但调动意念便能拨动出声。自己家境清贫,可不是每日坐着弹琴养性便能养活自己,除去每日巩固诗心所需的两个时辰,自己还要上山砍柴来补贴家用,如此风雅之物只能挂在竹林里,有空闲了再来弹奏一曲。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这把五弦琴竟勾住了一只山羊的角,让姬尚明白,原来用诗意做出的玩意儿能与造物共鸣而发挥作用。多方试验之下,姬尚发现,这把琴,在月光照耀下便能显现琴弦,无人而自奏。所幸君子谷中人不多,琴响又在半夜,至今还未被他人发现。从此,这把琴便被他用来做捕猎之具,倒是带来了不少意外之喜。虽然被那些琴道方家看见定会说一句“斯文败类”,姬尚还是我行我素,自得其乐。闲来弹琴悦心性,忙来捕猎谋生计,所谓“物尽其用”,便是如此了吧。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是有人被琴弦给困住了吧,对于这几根时隐时现的琴弦,姬尚也是颇为无奈,目前的他只能制作,但是不能控制它何时发挥作用,但是往常不是要等到皓月当空之时才会显现吗?姬尚从石桥上跑过去,到了竹林里自己布陷阱的地方一看,只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粉衣少女被琴弦紧紧缠绕,正费力地扭动身子。姬尚凑近一看,琴弦之上还有把剪刀在上下开合地运动,少女浑身散发淡淡的光芒,显然正在调动灵气试图挣脱,显然这少女不是普通人。“额,姑娘,需要帮忙吗?”

少女听见人声,面上一喜,忙抬起头来,见是一个穿着朴素、眉清目秀的少年,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你是这里的村民?”

少女问道。“正是。”

姬尚答。“这样啊!”

少女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这绳索怪异得很,像是诗器,你恐怕破不开。”

话音未落,姬尚眼睛一闭,琴弦便消失了。少女轻轻地落到地上,浑身的光芒敛起。她惊讶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兴奋地问道:“你也学诗?”

姬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只学了点皮毛。”

“你别谦虚了,刚才困住我的绳索,连我也需要费些时间才能挣开,你竟如此轻松。没想到,这里还有你这样的才子!你在哪个诗院学习?还是已经去了诗府?”

“姑娘说笑了,我并未入诗院,去年的考核,我还没通过。”

姬尚无奈道。“什么?诗院的考核都没过,不会吧,那方才你为什么能破开绳索?”

“因为,这个机关本是我所做,放在这里捕猎用的,对不住了姑娘!”

姬尚拱手施了一礼作为道歉,“只是这个机关平时有月光照耀才能起作用的,不知为何日头还在便困住了姑娘。”

少女回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竹林景致颇雅,便吟了首王摩诘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应该就是诗中的意境触发了机关吧,但是这个可不能跟眼前这个少年讲。少女为这无为做的竹琴转了一圈,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见这把竹琴也没什么特别的,底座粗糙,又没什么花纹,显得十分朴素,没有亮点,挂在竹林里真的乍一眼看不出来。唯一还算过得去的便是这种返璞归真的意味,细细品味还觉得与自然融合不相违。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便是圣人孜孜以求的至高境界。祖父给自己取名叫“希音”便是对自己美好的期望。不过,这个乡野小子,跟这样的境界肯定不搭边,只是手艺粗糙罢了。这样一想,少女又有些想不通了。虽说自己是想用一下刚学的四明狂客贺知章先生的《咏柳》诗来破解一下,却因对诗中剪刀的性能掌握不够而一时破不了机关,但是一个连诗院的考核都过不去的乡野少年做的机关自己都能被困住,少女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许是你们这山谷中俗气太重,影响了我召唤出来的剪刀的作用!”

少女红着脸辩解道,话虽娇蛮,但听得出并无鄙视不屑之意,只是对自己窘境的掩饰。姬尚一愣,好笑道:“也许吧。那既然姑娘没事了,在下便告辞了。”

“唉,等等!”

“姑娘还有事?”

“我在此处困了半日,本来要去对面山上拜访李荷大师的,现在天色已晚,路我都不认识了,又不知还会有什么危险,你得带我去!”

“姑娘大可放心,这里虽然俗气多,但是却并无猛兽。”

“你,”少女听出少年话里的揶揄,不由气恼,这人还真是小气!“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放个什么诗器在哪里,我一个豆蔻少女出门在外,本就危险,我都向你提出请求了,你忍心拒绝我?”

少女瞪着杏目道。姬尚扶额,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千金小姐呀,还赖上自己了!“既然这样,我就带你到山门口吧。我一个低谷之人,不能随意上山。”

“好吧。”

少女知道身份有别,便也不作为难,欢快地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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