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说是齐世安想念他想跟他唠嗑?那也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至于太后的话,齐永凉倒是不以为然,若不是怕她那温柔贤德的形象遭到诋毁,想来他这个王爷也不会这般舒坦。“公公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王爷要不要更衣去宫里?”
管家再次提醒。“更衣就不必了,着人去准备马车吧。”
齐永凉抬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凉茶入喉,在腹里激起一股苦涩的寒意,他又倒了一杯温茶漱了漱口。管家看了看自家主子,想多劝两句让他去更衣,话在嘴边滚了两遭终究还是咽了下去。王府的马车很快将恒亲王送进宫,齐永凉拾阶而上,看到安神殿门口的小太监们脸色都不太好。“恒亲王到。”
小太监看到齐永凉后向他行了一礼,接着便把他领进了殿。齐世安正坐在案桌后,桌上奏折被人搬到了另一张桌子上,那张宽大的梨花木桌子上摆满了纸,齐世安正皱着眉看的入神。“皇上——”一旁的海公公看到来人后挥手遣退了下人,小声提醒了一句。齐世安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下面站着的恒亲王。“臣弟参见皇上。”
齐永凉行了一礼。“起身,过来同朕一道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
齐世安没有在意恒亲王穿的是府没常服还是入宫觐见的朝服,只冲他招了招手就又低头去看桌子上的纸了。齐永凉闻言上前,之间桌子上的纸都画了些奇奇怪怪的图案,有的像刀有的像剪子,还有的什么都不想也不知道是何物。“前几日皇后突发重疾,太医院里的人都没有法子——”齐世安随手拿了几张图纸递给齐永凉,继续说道:“淑妃说她能治好皇后,朕便让她试试。”
“皇后娘娘病重?”
齐永凉一副吃惊的样子,又赶紧问道:“现下好了吗?”
齐世安听到他那副吃惊的语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掀起了个嘲讽的弧度,这个恒亲王的手段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想必早就有人将皇后病重的消息穿给他了,现在不过是在他面前卖乖罢了。“前几天一直昏迷着,现下倒是醒过来了,只是却又失了说话的能力。”
齐世安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淑妃就命人去打造一套器具,说是要用这些东西为皇后诊治。”
齐世安说话间一直看着桌上的图纸,齐永凉低头瞧了瞧手中的几张,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更准确的说,他根本不知道这图纸上画的是什么。“朕记得你在兵器上造诣颇高,便想着叫你来一同看看,看能不能识得这是何物。”
有了前因后果,齐永凉点了点头,可是任他把手中的图纸看多少遍,依旧看不出来这些画的到底是什么。“皇兄……”半晌,齐永凉终于说道:“臣弟也不知此为何物。”
“你也不知道?”
齐世安挑了挑眉,“你从小便熟读各类兵器之书,竟也识不得?”
这话乍一听也没有什么意思,可是仔细品品还是能感到其中的不屑。齐世安是太后所生,嫡长子继位的传统让他从一出生便比平常人金贵,而齐永凉却只是太后的养子,虽是亲王,却比皇上低了不止一个等级。先皇为了防止夺权之事发生,自他们小时便给了不同的教育,被命令禁止碰治国安邦书类的小恒亲王,闲暇时间只能读读兵器之类杂书。“让皇兄失望了。”
齐永凉垂眸掩下情绪,淡淡的道。齐世安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太后近日为了皇后的事也是劳神的很,你无事便多去看看她。”
齐永凉点了点头,随即便退下了。殿外的小太监看到他出来,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齐永凉点了点头问道:“皇后是何时病的?”
“得有三四日了。”
小太监说道,齐永凉便离开了。去长生殿的路上要经过御花园,齐永凉正走至御花园时在一个拐角处,竟见太傅之女李晚晴,语气狠毒对着另一女子道:“贱人,你怎么不去死……”说着她情绪激动,扬手要朝那女子打去。“住手!”
齐永凉大声叫道。丽嫔正要打下去的手忽然被这声音吓住,她心中十分不爽,怒吼道:“谁!”
齐永凉本是从一座假山后面经过,此时便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冷眼看向手还扬在半空的李晚晴。许丝绾本来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倘若齐永凉不出现她也会用自己的办法脱困,可是现在出来了一个人,她也就选择了静观其变。“若是没看错,这位是太傅之女,当今皇上的得宠嫔妃丽嫔吧。”
齐永凉向两人走过来,淡淡的说道。丽嫔眼睛眯了眯,她也认出来这是恒亲王,只是平日里她和这位亲王并无甚交集,如今没想到他竟然站出来,面色不善的对着自己。“方才经过安神殿门口,听小方子说皇上正和恒亲王议事,本宫不便打扰,就没有去拜会亲王了,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到了。”
丽嫔位居嫔位,在面对亲王的时候按理是要行礼的,可是尴尬的是恒亲王并非皇族血亲,又不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后宫嫔妃看到他就算不行礼他也说不得什么。丽嫔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在看到齐永凉的时候不但没有行礼,语气间也没有嫔妃对亲王的恭敬之意。“恒亲王?”
许丝绾一愣,心想难道他就是那个齐永凉?“本王也惊讶的很。”
齐永凉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许丝绾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许丝绾在齐永凉出现的时候脸上就换成了一副被欺负的表情,虽然此时她已经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恒亲王,但表情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那一双略带委屈的眼神在与齐永凉对视后又迅速的撤了回来。两人视线只相交了一瞬,齐永凉感受到视线中的委屈,心中微微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