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陆岩等人,林别袭回到万堂庄花园,陆千宿仍旧饮着茶。“你可知适才的贵客为何人?”
林别袭扬扬嘴角,笑意暗含鄙夷。“哦?何人能坏了别袭的好心情?”
“陆岩。”
淡定泡茶的陆千宿手上发颤,茶水洒至了杯外。双眉紧蹙,他的脸色越发阴沉:“陆岩?他来此处作甚?”
“送陆门宴的请贴,”林别袭翘起二郎腿,模仿着林之冯的口吻,高声言道,“年少有为!”
妒忌霸道地侵占了整颗心,过度的压抑令陆千宿难以憋出一字。倒是林别袭,依然玩世不恭。他敲敲石桌,唤回思绪飘远的陆千宿,脸上堆满笑容,眼神更为深寒:“我近日在研制血偶,倘若成功,定会成为你我前行的重要力量!”
“呵,”陆千宿冷冷发笑,“正合我意。”
-陆岩顺利送出请帖,完成万堂庄之旅可喜可贺,大家亲自下厨,于独孤府吃一顿晚饭,冷清许久的府邸由此热闹起来。灶房。陆岩从容不迫地将胡萝卜切片,刀落砧板,声响颇有节奏。独孤雪柔瞧见,由心而发地赞叹:“陆少庄主的刀功很是不错。”
“过奖了。”
陆岩笑笑带过。“雪柔姐,”丁灵琳搂着小菜篮而来,嗓音丢失了平日的清亮甜美,隐约夹带几分疲惫,“我将菜洗好了。”
记起她掌心有伤,陆岩当即将小竹篮取过:“灵琳手的伤口可还疼?”
“灵琳的伤口已经愈合,可以触水,”独孤雪柔除去陆岩的担忧,继而揽下煮饭食的任务,“陆岩与灵琳出去歇歇,做饭交予我,你俩为客人,何来客人下厨的道理?”
陆岩打趣独孤雪柔贤惠,而后与丁灵琳离开了灶房。……两人拎着一壶桂花酿,上屋顶对饮。身躺平整的屋瓦,陆岩枕着手臂,观赏起天幕的婵娟。婵娟像圆盘,姣姣清晖萦绕。他借景抒怀:“常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亮一样不守时。”
扭头便见丁灵琳举起玉葫芦,痴饮着桂花酿,仿佛沉醉其间而难以自拔,那忧伤的神色,尽显她的不妥。洞穿丁灵琳的异常,陆岩翻身而起,将玉葫芦夺过,语调越至最后越为柔和:“灵琳何时学会了借酒消愁?倘若有心事,我等灵琳告诉我。”
丁灵琳伊始脸生红云,眸子随后水雾氤氲,待陆岩倾身靠近时,她顺势搂上了他的腰。又逢月圆夜,陆岩伴于身侧,她的爷爷却难以再见。鼻尖酸楚无法抑制,丁灵琳潸然落泪,濡湿了陆岩胸膛的衣衫。言语过多无用,陆岩眸光温柔,轻抚起她的脊背,一下一下,恰至好处的抚摸化成安慰的良药。许久,丁灵琳终于止住抽泣。陆岩见机询问:“近日陪灵琳的时间少,灵琳可是觉得孤单了?”
拭去脸颊泪痕,丁灵琳敛起柳眉摇摇头:“我想爷爷,情绪收不住。”
“收不住无妨,灵琳想哭,可以抱我。”
陆岩讲得认真。蓦然间如有春风拂耳,温热心房。“爷爷昔年失踪时正是今日,我寻到了阿岩,却见不到爷爷。”
丁灵琳眼框发红,闪烁的泪光尚未隐去,模样越发惹人怜惜。陆岩心感惆怅,连连安慰以赶走她的伤情:“改日我带灵琳去见见家师,他是位风趣的老人家,灵琳定当会喜欢他的。”
“师父?”
“对,我的师父。”
“好。”
丁灵琳破涕为笑。“且不去吃饭,我们看会月亮可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