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听了,却是笑了:“所以,你不想和我离婚,是因为,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又或是为了孩子。”
纪寒洲道:“你一定要这样想我?”
秦霜反问:“事实不就是如此吗?当初,我和宋南栀被绑架的时候,你那时知道,她是你妹妹吗?”
纪寒洲沉默了片刻:“知道。”
秦霜道:“这么说,其实在你心里,妹妹比妻子和孩子更重要,是吗?还是说,你纪氏的血脉就是如此矜贵,哪怕是个私生女,都比妻子和孩子加在一起更重要?”
纪寒洲:“……”他不知道,这件事他还有没有解释的机会。他也感觉到,秦霜和他之间的误解和芥蒂已经很深了。她还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吗?纪寒洲斟酌片刻,正要开口。秦霜却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纪寒洲,你就算拖延着不肯离婚,我也不在乎。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会回头了。别以为,你拿‘重婚罪’来威胁我,我就会受牵制于你。反正,我和苏慕卿的婚礼照常,如果,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就算你以‘重婚罪’起诉我,那就起诉好了,说白了,我宁肯去坐牢,也不想和你牵扯到任何瓜葛。”
纪寒洲脸色微微僵住。她这话,说的有点绝。秦霜冷笑:“纪寒洲,我想,如果你能大度到,自己的‘妻子’嫁给别的男人,你都不在乎,还能死皮赖脸维持形式婚姻,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你自己吃吧!我看到你根本没有胃口吃饭,就不奉陪了。”
纪寒洲突然道:“五年前,我是希望你活下来的。”
秦霜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你如今再和我编造这些鬼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纪寒洲:“你为什么不信我一次。”
秦霜:“我信过你,得到的只有是失望,你怎么能指望一个绝望女人,再相信伤害过她的人。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多希望,你选的是我吗?”
她看向纪寒洲,突然想到什么:“纪寒洲,不管五年前,你究竟选了谁,我只知道,被最后留下的人是我,绝望地差点葬身火海的人也是我。你要我原谅你,除非你去死一遍好了。如果你死了,我愿意给你守寡,我宁肯当寡妇,也绝对不要当什么‘纪太太’。”
说完,她朝着门口走去。门方才打开。服务员正好将简餐端进来,见秦霜拎着包要走的样子,他有些惊讶:“女士,餐点已经准备好了。”
秦霜道:“不吃了。我这份,留着喂狗吧。”
说完,她越过他,径自离开。纪寒洲铁青着脸,坐在原位。服务员察觉到有些尴尬的气氛,将简餐一一摆上桌。不一会儿,经理走了过来,吩咐道:“方才那位女士已经结过账了。”
纪寒洲坐在原地,不知隔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他接通电话:“喂。”
楚离的声音在那端响起:“纪总,我已经在门外了,刚才看到,秦小姐开着车走了,你们……谈的如何?”
纪寒洲:“你说呢。”
楚离:“我以为你会好好哄她。”
纪寒洲:“她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哄好……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云染了。”
她说,她不会回头,不会回心转意。她连,她愿意给他守寡,却不愿意当他的太太,这种话都说了。他能作何感想。纪寒洲:“你先进来吧。”
挂断电话。楚离进了包厢。纪寒洲道:“饿了的话,自己点点东西吃。”
楚离轻轻叹息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看到秦霜点了却没吃的简餐,笑了笑:“这不是有现成的吗?别浪费了。”
就着现成的简餐,他随便填了下肚子。“宋小姐在家里又哭又闹。”
楚离顿了顿,又补充道:“差点犯了心梗。好在,提前请了医生看护着。这个事实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她觉得,你在骗她。”
纪寒洲:“事实就是如此。”
楚离:“怎么办?她好像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纪寒洲微微蹙眉:“早晚都要接受。”
他看向楚离:“我也不想伤害她。我原本想,至少等她做完心脏移植,否则,我也担心她接受不了事实,打击太大。她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她对我很重要,我很害怕失去她。直到知道,她和我存在怎样的血缘关系,我才如梦初醒。我答应过父亲,会照顾好她,这是我的承诺,我会兑现。”
楚离叹息了一声:“不过,还好,现在有医生和保姆看护着她,希望她早点接受这个事实。”
说完,他看向楚离:“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她。”
楚离无辜地耸了耸肩:“纪总,我理解你的担忧。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中间确实存在有些环节没有妥善处理。你也说了,你很在乎宋小姐,不单单是因为,她是你妹妹,以及你对父亲的承诺,更是她在你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越是在乎,越是关心则乱了。”
……秦宅。秦霜将车子停在门口,熄了火,却迟迟没有下车。她靠在头枕,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原本是奔着离婚去的,结果,无功而返。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大哥解释的。她真蠢啊。真是蠢透了。被这个男人玩弄了一次又一次。上辈子她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吗?这辈子老天派这种男人折磨她。“小姐回来了!”
管家远远的看到了她的车子,立刻走了过来,见秦霜一直坐在车上,不肯下车,他还担心地走到窗边,轻轻叩了叩窗。秦霜降下车窗:“怎么了?”
管家:“小姐,你到家了,怎么不下车?”
秦霜心虚道:“大哥在家吗?”
管家点点头,见她唉声叹气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事情处理得不顺利吗?”
秦霜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管家有些担心道:“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