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不大,最多一米高、半米宽。洞口外的茅草一人多高,除非走的很近,否则根本看不到。山匪越来越近,而且还有狗的叫声。冯晓宇别无选择,直接跑了进去。他刚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就听到外面的一个声音说道:“老三,你带两个兄弟和大黑狗守住洞口,其余的兄弟跟我进去追。”
“大哥,里面很黑,万一碰到野兽怎么办?”
“捡些枯草、树枝,绑起来当火把用。就算碰到什么财狼野兽,我们这么多兄弟还怕制服不了?!”
山大王吩咐完,又恨恨地说道:“那小子杀了我表弟,我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给我表弟报仇。”
冯晓宇不敢停留,只有继续往深处跑。山洞里越来越黑,转过一个洞弯,里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洞里有“哗哗”的溪水在流,溪水与洞壁之间有大约一人多宽的通道可以行走。通道凸凹不平,又有些湿滑,前面又一片漆黑。冯晓宇只好弓着腰顺着通道摸着往前跑。追进来的山匪已经点起了火把。借着火把的亮光,冯晓宇看见右首不远处出现一个分叉洞口。刚跑过洞口没多远,就听从那个洞里传出“吼、吼、吼”的低吼声。冯晓宇赶忙趴下,屏住呼吸。只见一个巨大的爬虫出了洞口,迎着火把发出的亮光跑了过去。不一会儿后面远处就传来惊呼声和惨叫声。显然是山匪们和那东西打了起来。冯晓宇顾不得去听。他得趁山匪们和那东西打斗的机会,能跑多远算多远。他不知道跑了多长的距离,又转过一个弯之后,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亮光。可以出洞了。冯晓宇跑出了洞口,听到隆隆的水声。抬头一看,只见洞口左侧两百米左右有一条十多米高的瀑布。瀑布下是个水潭,潭水流进了山洞,形成了溪水。水潭三面被十几米高的绝壁围着,徒手根本不可能上去。在洞口右侧有一片方圆百米的空地。这块地方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唯独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个小红点,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空地右边是一个陡坡。陡坡上树木参天,与瀑布绝壁上的树木一起围成一个天井。冯晓宇实在跑不动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后面洞里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山匪和那东西的战斗结束没有,不过至少离他还远。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向空地,打算走慢点,歇口气,然后再从陡坡爬上去,继续逃亡。等快到空地中央时,却看到了那个红点,靠近后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株像花又像草的植物。那植物高约一寸,半腰上围着五片差不多半寸长、三分宽的椭圆形叶子。叶子通体呈半透明的玉白色,长在一起形成一个莲座状。莲座的中央托着一颗大小一厘米左右、颜色血红的球状果实。果实上分泌出几颗芝麻大小的晶莹剔透的汁液,折射了果实的红光,散发成淡淡的五彩斑斓的色彩,煞是艳丽。冯晓宇正惊叹这珠植物,长得竟然如此奇特之时,身后渐渐传来“吼吼”的低沉吼声。他回头一看,只见洞口不远处,一条一米多长、像蜈蚣一样通体暗红的大爬虫正边往外走,边死死的盯着他。那大爬虫两排乌黑的腿像穿了铁甲一样,散发着黑油油的光泽。与山匪的一番战斗后,那东西似乎受伤不轻:右边的触须少了一根,左边的眼睛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痕,刀伤处正流出粘稠的蓝色液体,看样子这个眼睛已经瞎了。大爬虫徐徐向前移动,两排铁甲样的长腿至少一多半不受控制,被身体硬拖着,在地上刻出几道松散的痕迹。这些伤腿应该是被那些土匪砍断的。越是这样,看起来越加狰狞恐怖。冯晓宇感觉自己头皮发紧,头发“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大爬虫现在的状态,显然没有一举猎杀冯晓宇的把握,但也没有要放过冯晓宇的意思。祂紧紧的盯着冯晓宇,徐徐地向前靠近。冯晓宇想跑,可是两条酸麻的腿几乎不听使唤,刚要挪动,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坐在那株植物上面。大爬虫一怔,随即停了下来,似乎对冯晓宇有所忌惮。静静对峙几分钟后,大爬虫忍不住又向冯晓宇靠近。冯晓宇下意识地用手撑着身体向后挪,可是挪动的时候,左手又差点碰到了植物。那爬虫紧跟着又停了下来。冯晓宇突然意识到什么。后来只要那东西一动,冯晓宇就抬起左手;那东西见冯晓宇左手似乎有毁掉植物的动作,马上就停了下来。显然那东西非常担心冯晓宇把这株植物给碰坏了。此时,周围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冯晓宇用眼角的余光,发现离双脚不远的地方,两条半尺长的小爬虫正快速向他靠近。冯晓宇拿起短刀,手起刀落,一刀将右边的小爬虫斩为两段。可是左脚却传来一阵剧痛。另一只小爬虫紧紧地咬在他的脚脖子上。冯晓宇又一刀把左脚上的小爬虫杀了。几个呼吸之后,被咬的小腿已经开始麻木。他正想看看脚脖子的伤情,没想到两瓣屁股上几乎同时又传来剧痛。冯晓宇把后面咬他的两只小爬虫杀了,回头却看见那大爬虫绿油油的独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嘴里发出急促的“吼吼”声。祂已经对冯晓宇恨之入骨。此时的冯晓宇,小腹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头脑开始昏昏沉沉。他知道今天再无活路,心中已无半点恐惧。“你不给老子活路,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不是在乎这株植物吗,那老子就给你毁了。”
想到这里,冯晓宇毫不犹豫,一把将那植物连根拔起,喂进了嘴里。只感觉那植物入口即化,一股强大的热流顺着前胸冲进了小腹。他不由自主张开大嘴,呼呼的往外喷着热气。那东西顿时癫狂,嘴里“吼”的一声长啸,纵身跃起,扑向冯晓宇。冯晓宇完全是凭借本能的反应,举刀相迎,却发现自己的双臂突然充满了力量,竟然一刀把怪兽的身体劈成两半,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再次醒来,冯晓宇不仅感受到了身上的重压和嘴里难以描述的苦涩,而且鼻子里吸入的空气,充满了腥臭味道。他推开身上的大虫尸体,把脸上的粘稠擦了一把,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天色蒙蒙亮,搞不清是早晨还是黄昏。那东西的腹部有一条长长的刀口,五脏六腑落了冯晓宇满满一身。冯晓宇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幸运。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他爬起来先脱掉满身污秽的衣服,在小溪边洗干净,晾在树枝上,然后光着屁股走上陡坡。他想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上了陡坡放眼四望,除了群山和树木,没有丝毫有人烟的迹象,更别说有路了。冯晓宇担心再遇到其他的爬虫或野兽,所以不敢走远,就在附近转了转。尽管没找到出路。但至少空地附近算是安全的。身上不仅粘了一些大虫的内脏碎屑,还有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的污垢。溪水清澈透明,异常凉爽。冯晓宇在等待衣服晾干的空闲,跳入溪水中,打算扎扎实实的洗个澡,可是刚把皮肤本身的颜色清洗出来,肚子就“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