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我们和支书家的关系没有多好,我开拖拉机是因为我不但会开车,我还会修车,它原本就是一堆废铁,是我修好的。第二件,我打听不到有没有名额,就算是有人家也不会对我说,所以帮不上你了。”
周末垮下了小脸,都有点哭唧唧的味道了:“怎么办呀?我回不了城了,我妈妈身体不好,没人照顾。”
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即使沈林溪很同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不是也一样在这个时代艰难求生吗?这么一耽误,沈林溪就落到了后面,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男人还能打个盹,女人又喂鸡又喂猪,还得做饭,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好在大凤把鸡喂了,还捡了俩鸡蛋。这两只鸡整天吃野菜叶子,土堆里刨食吃,几乎无成本喂养居然能下蛋,不得不佩服鸡的奉献精神。大凤已经择好了韭菜,刷好了锅,就等着妈妈做饭了。闺女懂事乖巧,沈林溪不吝夸奖,在大凤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闺女咋这么可爱呢?”
二凤赶忙跑过来邀功:“妈妈,我也帮妈妈干活了,挖了野菜喂的鸡。”
沈林溪在二凤腮帮子上也亲了一下:“二凤也懂事,妈妈谢谢你。”
三凤在对手指,她实在想不出来她到底帮妈妈干了啥。三个闺女都是亲生的,沈林溪明白不能厚此薄彼,她把三凤抱了起来,转了一个圈,随后亲在三凤肉嘟嘟的小嘴上:“三凤听姐姐的话不乱跑,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三凤笑了,眼睛可爰地眯成了一条缝:“凤是妈妈的乖宝宝。”
中午饭吃的很简单,韭菜炒鸡蛋就窝窝头,因为时间确实不够用。下午沈林溪把三个凤都带上了,场院宽敞有很多孩子在玩,有大的照顾小的,不耽误大人干活。沈林溪负责看秤,就是剥好了的苞米棒要上秤称重,记在每个人的名字下面,等苞米全剥完了之后,根据重量算工分,也能计算出总量照着总量分粮食。场院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头响韩之献改了章程,剥的多挣的多,老妇女马上变精神了,眼里有活了,手上变快了。会计一来,就有人要求过秤,因为苞米都是一堆堆放着,剥完一堆要换另一堆,没人看着不放心,怕被别人顺手牵羊划拉去了。基本上两个妇女一组,苞米棒用大粪篓装着,过秤后去了皮(粪篓)就是苞米的实际重量,然后沈林溪报个数给会计,她的工作就这么简单,却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农村妇女没有几个认秤的。工分不高,半天能有四个。韩云氏看见儿媳妇在,也嚷嚷着过秤,还挤眉弄眼地朝着沈林溪使眼色。沈林溪假装没看见,老太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又抢粮食又截补贴,一家人要吃不上饭的时候怎么想不起还有个儿媳妇呢?儿媳妇还带着仨孩子呢?仨孩子还是老韩家的种呢?“178.5斤”会计伸头看了看,记在了韩之余名下。沈林溪觉得呕死了,会计的意思是怕她虚报重量、中饱私囊?虽然韩云氏是这个意思,也得她沈林溪答应才行!沈林溪笑着问:“怎么了二哥,不对?”
“对,对,对。”
会计不好意思了,他是看韩云氏挤眉弄眼的,以为沈林溪会给婆婆放水呢。虽然这样的事他没少干,要是便宜被别人占了,他还是要打小报告的。这娘们的运气太好了,地位蹭蹭长。会计要是不说破,韩云氏还以为林溪给放水了呢,老太太不识字更不认秤,这人就好糊弄。现在会计说破了,她就恨上了,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称了一篓,第二篓老太太就动了坏心思,往下抬的时侯,她假装力不从心打了一个趔趄就松手了。沈林溪正在和会计报重量也没注意这茬,会计更没注意了,他起身准备去换个记工本,粪篓就好巧不巧地先压在会计的脚上。小二百斤的重量,结结实实地压在脚面上,即使是个大男人也受了啊,会计哀嚎了一声。沈林溪赶紧和另一个妇女把粪篓抬起来,这才把会计的脚解救出来。韩云氏一看惹了不该惹的人,气焰一下就没了,整个人卑微到极点。沈林溪都替她悲哀,这次老太太算是踢到钢板上了。她也知道这一下原本是给她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