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到村小学里面，一排八间大房子，因为学生少，基本上是两个年级一间屋子，一个老师包两个年级的语文数学自然地理。只有五年级韩卫国教的那个班是一个教室。“你找谁？”

从中间的一个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剪着齐耳短发，穿着倒是干干净净，还是当下最流行的列宁装，浑身上下连个补丁都没有。沈林溪没向韩卫国打听过学校的事，所以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精致的女人存在。“打扰了，我找韩卫国。”

“卫国去公社开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再转告他。”

等韩卫国回来，都晚了三春了，还有何用？沈林溪笑笑:“不用了，我找别人帮忙。”

听了沈林溪的话，女教师开始皱眉:“你到底是谁？找卫国有什么事？”

这左一个卫国右一个卫国，沈林溪听起来格外刺耳，像她，身为人家的老婆，还没有这样叫过呢？沈林溪莞尔一笑:“一个炕上睡着的，姐姐说我是谁？”

沈林溪怼完就走了，留下一愣一愣的那个女人，爱咋想咋想。回到养猪场，沈林溪喊大凤出来:“大凤，去下面喊你凌叔叔，让他过来帮忙。”

“哎。”

大凤答应一声，撒丫子就跑，姐妹三个是一体的，两个小的也跟着跑出去了。“大凤，看着你两个妹妹，别摔着了。”

大凤正跑着欢呢，听林溪这么一喊，急忙紧急刹车，乖乖的带上两个妹妹。小翠在给猪崽喂食，那么小小的个子，拎着比她还重的木桶，让沈林溪担心小胳膊都要弄折了。“小翠，妗子不是和你说过吗？你还小不用你干重活。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快点长肉。”

小翠瞪着希翼的大眼睛，对沈林溪说:“妗子，俺想替你干点活，俺不想吃闲饭。”

沈林溪一听生气了，她对小丫头再好，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对小翠来说就是寄人篱下。寄人篱下的孩子敏感，这又是谁对着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小翠，甭去管别人说什么，我把你当闺女养。大凤她们有的你也会有，不用大凤干的活，也不用你干。”

小翠知道妗子对她好，可是妗子太累，她想替她分担一点。凌阳和陈班长很快就过来了，这里离知青点有百十米远，放开嗓子喊一声都能听见。凌阳差点惊掉了下巴:“沈林溪，你可真能干，这一大车的东西都是你拉过来的？”

沈林溪笑怼:“难不成是你？”

陈班长探头去看，忍不住捂着鼻子退回来:“你这到底拉的啥东西？一股子酒味。”

“去酒厂拉的酒糟，发酵以后可以喂猪，猪不是没有粮食喂嘛。”

有两个壮劳力帮忙，酒糟很快卸了下来，堆在一起加点东西发酵，四五天之后就能喂食了。沈林溪让两个人到屋里说话。凌阳一眼就看到柜子上面的一撂书，随手翻了一下，问沈林溪:“这么爱学习，是你学，还是韩卫国？”

沈林溪对这两个人很感激，也想透露点消息让他们早做准备，临时抱佛脚到底是晚了，没有几个人是天才。“是韩卫国，我让他复习高中课本，说不定哪天高考恢复了，他能去考个大学，我们娘几个跟着去享福。”

“高考要恢复了？”

这个消息无异于个惊雷，把两个大男人雷了个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