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架弄好了，沈林溪把孩子们放出来，一人扯住一个角，她和韩卫东负责固定。“就这么个东西，有用吗？”

“咋没用？天冷了你在外面冻的直跺脚，在屋里用得着吗？”

韩卫东不懂了:“这和跺不跺脚有啥关系？”

沈林溪笑着问:“猪趴着睡觉长肉，还是跺着脚长肉？”

韩卫东开始抗议了:“三嫂，你怎么总把我和猪往一块扯。”

“我只是举个例子，没准叔和婶还寻思，养你还不如养猪呢。”

二凤拍着手叫:“卫东叔，是只猪！”

大凤和小翠懂事了，自然不会跟着喊，小凤是个跟屁虫，她连啥意思都不懂，只管鹦鹉学舌。韩卫东无可奈何地说:“三嫂越来越坏了，真是可怜了我三哥，三哥是个老实孩子，跟大凤这般大的时侯，还光着屁股，打着赤脚。”

沈林溪表示不相信，再不济也能有条裤衩。“没有。”

韩卫东笃定地说，“夏天也就罢了，快十月了，哪个受得了？”

“继续编，你比你三哥小六岁，他像大凤那般大，你在哪？怕是还没见天日吧？”

想博同情，拜托演技好一点。韩卫东红着脸争辩:“我是听我大哥说的，这事哪个都知道，你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撒没撒谎。”

依韩云氏的德性，她完全做的出来，不过过去的事了，纠结起来没有啥意思。沈林溪明白韩卫东的意思，无非是韩卫国以前过的苦，让她对他好点。夫妻相处之道，不应该是同情，而应该是由心而外的怜惜。弄好了以后，韩卫东着急忙慌地走了，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韩卫东前脚刚走，有人后脚就到了，这偏僻的小院子，忽然变得这么有人气。“真是贵客啊。”

沈林溪喂完猪，正想着去做饭呢，李华像幽灵一样，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李华也不客气，自顾自坐在小板凳上:“咱们谈谈吧。”

沈林溪在另一边坐下，问道:“谈什么？谈我男人？”

你一个未婚的，和人家的原配谈人家的男人，你谈的着吗你？“不用急着确认他是你的，我认识他的时侯，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蹲着呢。”

沈林溪呵呵一笑:“我确实没有你们认识的时间长，这个我承认。可是夫妻是按时间算的吗？是讲究先到先得吗？光屁股长大的叫发小，读书认识的叫同学，谈过恋爱但没成的叫前女友，娶回家又生了孩子的叫老婆，请问你属于哪一种？”

李华有点理屈，论时间长短她比不上发小，论亲密关系她比不上人家老婆。但是她始终认为，韩卫国是喜欢她的，只不过她行动上迟了一步，才让沈林溪得逞。是的，李华已经知道了韩卫国和这个女人没感情，是他的娘贪财，硬逼着韩卫国娶的，早知道韩云氏这么好收买，她应该早行动的。“卫国不喜欢你，你就不要缠着他了，放他自由，要什么补偿，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们都会想法满足你。”

沈林溪觉得这人疯了，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有没有文化和懂不懂礼义廉耻真的不能划等号。“你说卫国不喜欢我，三个孩子是跟你生的？再说了，谈离婚可以，你把韩卫国找来，让他跟我谈，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李华的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她要是能说服了韩卫国，用得着她连脸皮都不要，一路杀到原配家里吗？今天一到学校，韩卫国就把她叫出来，委婉地感谢了前些年的照顾，并且提出来，两个人适当保持距离，毕竟他已经结婚了，而李华还没有对象，以后还要相亲，被人误会了不好。韩卫国说的再委婉，意思李华是明白的，就是说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想当然地认为理由是韩卫国已经结婚了，而不是韩卫国不喜欢她。认识不清现实的女人，都有这样一个通病，就是她会有选择性的把利己的方面，归拢到自己这边。“回去吧，韩卫国实在不愿意跟我过，只要说出来，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如果他不说，我就默认他愿意跟我过，所以你就不用多费唇舌了。”

说完，沈林溪起身走进屋，以为她是软柿子，是李华的误判。大凤和小翠躲在角落里，目睹着李华一脚踏空，右脚陷入她们挖好的陷阱里，痛的呲牙裂嘴，走的一瘸一拐的丑样子，两人会心一笑。别以为她妈妈好欺负，她妈妈是有帮手的，她们姊妹四个就是。沈林溪晚上包了饺子，韭菜鸡蛋馅的，她才不会和别人一样，心情不好就吃不下饭。她做完了她该做的，以后把选择权交给韩卫国。韩卫国回来的时侯，饺子刚从锅里捞出来，房间里热气腾腾的。沈林溪从余光中瞥了韩卫国一眼，发现这货走路摇摇晃晃的，就像醉酒的样子。这是演的哪一出？借酒浇愁？还是为情所困？还是失恋了？“韩卫国，你喝酒了？”

沈林溪强压住怒火，要是他胆敢说是，今晚继续睡外面，让他不长记性。“不是，我不太舒服，浑身没劲。”

沈林溪扔下笊篱，立刻用手贴在韩卫国的额头，好像有些烫。“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找药。”

沈林溪催促孩子们都坐下，盛饺子的盖帘放在桌子中央，想吃多少自己定，不用担心剩下，也不用担心不够吃。韩卫国很明显胃口不好，吃了几个就放下筷子了，问沈林溪:“药在哪？我自己去找来吃。”

沈林溪塞了几个饺子下肚，然后去东屋给他找药，两包99冲剂加一片开克，对症的话应该很快见效。韩卫国就着开水吃了下去，沈林溪让他再吃几个，省得半夜再饿醒了。“不吃了，我去炕上躺着，没准一会就好了。”

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沈林溪，那脸上就差没写上几个字:爹没事吧？沈林溪挨个拍拍她们的头:“没事，你爹吃过药，等你们睡醒了，你爹就好了。”

沈林溪又对小翠说:“今晚让二凤三凤也跟着你俩睡，你舅舅感冒了，别传给她们。”

东屋的韩卫国:连感个冒，都要被嫌弃。